一时间,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李逸云和远处的风沐翎不知所措,楚戾疑惑的瞧着着秦玄,而秦玄则失神的望着天空,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落空了的八块玉珏越过那毫无反应的铜鼎,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新向秦玄的方位飞回,在他的身周消失不见,落入了他的内宇宙中。而那闪烁着七彩光华的铜鼎依旧高高的挂在空中,一缕缕光芒洒落在秦玄的身上,如同轻柔的抚慰,但在他的眼中却变成了**裸的嘲讽。
他轻轻地笑了笑,笑声里充满了失落、沮丧,甚至绝望。一道道刀刻斧凿般的皱纹瞬间爬上了他的脸,再加上他如今那满头如雪的银发,已完全是个耄耋老人的模样。再看他的神色,所有的动力、希望,都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绝望。明明还站在那里,就已如同死人。
李逸云心中也是不胜惊骇。他实在想不到,这样无助、绝望的神情会出现在这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秦玄的脸上。而他那突然出现的皱纹,定是白云老祖临死前一击的结果,但他分明已经挡住了最初的攻势,只要运转法力将其化解便可,而他在发现了铜鼎与八方玉玦没有呼应之后,居然连为自己化解伤势也放弃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执着?能让他失望至此?
就在李逸云百思不解的时候,秦玄的神色又产生了变化。目光先是一阵恍惚,似乎想恢复原本的状态。他用力地甩了甩头,顿时便换成了另一副神态,但却也不是平日里那从容不迫的自信,而是充满了狂烈的疯狂之意。
瞪着血红的双眼。秦玄大叫一声,挥手便斩出一道黑色的光刃。黑芒携带着万鬼哭嚎之声,在空中斩过。顿时将那白云老祖死后所化的古松削去了近半。
他状若癫狂,指着仅剩一般的古松大声吼道:“蠢货!你守着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傻乎乎的丢了性命,还害我失去了所有的线索!难道说传说是假的?我的宏愿注定不能实现?啊——”
长呼中,秦玄仰起头来,看着那依旧闪耀着的铜鼎,满脸愤怒。一声如同野兽的咆哮从他口中发出,右手快若雷霆的向上冲去,一拳击向这碍眼之物。
长宽过丈的巨大拳影从他的拳中脱体而出,如一颗倒卷而上的陨石,转眼间便要将那铜鼎击得粉碎。但就在它距离七彩的鼎身不足一尺之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一旁探来,抓住了铜鼎的一角向一旁一拉,分毫不差的与秦玄的拳影擦身而过。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跟着随后传来:“你不要了,也别毁嘛!就留给我们天外天吧!”
来人一身灰色袍服,身材高大,一只手毫不费力的将五丈的巨鼎提在手中,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而他的脸上则带着副灰沉沉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瞧不见相貌。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李逸云心中骇然,下意识的便向后退去。对方单手提鼎,举重若轻。而且躲过的还是秦玄的攻击,那至少也该是造物境界后期的实力。有这样修为的人,为何还要戴着面具藏头露尾呢?而他口中所说的天外天,又究竟是何意义?
这时,怒发冲冠的秦玄已有所行动。脚尖轻轻一踏,瞬间便纵起十数丈,来到那神秘来者的面前。并拢五指的手掌平挥而出,带着森白色的凛冽锋芒,斩向那人的咽喉。出手之时,雄浑的法力喷薄而出,将那人四周的空间牢牢封锁,阻绝了他逃窜的可能。
但那人的速度也是快若奔雷,同样以掌为刃,纵劈而出,将秦玄的手掌挡在了身前。
双人一交,顿时便爆发出一阵凛冽的劲气,那戴面具之人身体一震,一缕鲜血从面具的缝隙中流淌而出。但那封锁他周围的法力却也被这劲气冲散。他轻哼了一声,似乎还带着些微的笑意,身体向后一倒,就如穿越了天空这一层轻纱般消失不见,随他而去的还有那光芒耀眼的铜鼎。
秦玄微微一皱眉,心里不由一惊,他如今的修为距离那最后的巅峰,也有半步之遥。尽管现在有伤在身,可刚刚那含怒的一击也不是轻易就能挡得住的,对方的修为不容小觑。
想到这些,他的心境也随之平复下来。自己筹谋多年的计划如今已功亏一篑。显然自己所掌握的情况有误,白云山所藏的神鼎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可那真正的东西又在哪里?或者说,是否存在?
突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方才那出手夺鼎之人修为高超,又恰好在此时出现,很有可能知晓自己所求的辛秘!想到这儿,他立刻展开神识,锁定了那人在空间中残留的淡淡印记,身形一动,也随着消失在空中,去追踪那离去之人。
瞧着两人先后离去,李逸云长出了口气。转头瞧去,楚戾不知何时悄然离去,空荡荡的云端只剩下他与风沐翎两人。疲惫的笑了笑,李逸云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牵住她的手,问道:“怎么样?刚刚可曾被波及?”风沐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别担心,我没事。”
李逸云正想再问几句,脑中却突然闪现出楚戾逼问自己的话,如被雷击中般愣了片刻,拉着她的手也缩了回去。风沐翎秀眉一蹙,疑惑道:“怎么了?”李逸云心中对自己的怀疑挥之不去,挤出一丝笑容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