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入河口,长江北岸,有一座小渔村,村子的南方就是澎岛。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子内的人大部分都以打渔为生,也不富裕,倒是和澎岛的水贼一直相安无事,或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郑宝过去盘踞在巢湖,所以过往的商队宁愿绕远路,也不会经过渔村。但是,今日却是有一路行商来到了村子内。
这个时候村子的男人都撑船打渔去了,太阳没落下是不会回来的,村子里只有妇人,还有老幼。
商队经过的动静很大,几乎惊动了整个村子,不少年轻的妇人拉扯着孩子出来看,当看到长长的队伍后,妇人们本来好奇的目光,慢慢的被无措取代。
纷纷拉着孩子们,回到了屋子中,关好了门。当家的男人都不在村里,妇人们也不敢擅自做主,生怕给村子招来横祸。关氏就是其中之一,关氏今年二十五岁,是土生土长的渔村人,十四岁嫁给了她的男人,生下了五个孩子。除去了夭折的,还有三个站着。
这时,她拉着自己最长的八岁的儿子,抱着只有二岁的女儿,匆匆的进了屋子,打算关好门。
不过,还没等她关好门。一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队伍中分离了出来,策马朝着她而来。
关氏胆子很小,见此心中惊惧,想要关门,但是惊惧之下,忘记插好门闩。这男子就直直的闯了进来。
这男子当然那就是陈其了,虽然根据情报,那伙水贼很少打劫商队,不过引蛇出洞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前些日,刘涣亲赴巢县说服朱县令,弄了五十匹布过来,打算装扮成商队,诱使水贼出来打劫。南方的布匹向来很贵,这十车货物要是运到江东,价值起码在七百金以上,不信水贼还不动心
“你,你是谁?”关氏见陈其直接走了进来,心中惊惧无以复加,尖声问道。
“嫂子不必恐慌。我叫陈其,是外边商队的主人,路经此地,想要向你们借一些船只渡江,前往江东。”陈其彬彬有礼的举拳对关氏道。
陈其相貌不错,又彬彬有礼,让关氏稍微镇定了一下。但是还是胆怯的看了眼陈其身后的商队,小声道:“男人们都去打渔了,你如果要船,就得明日了。而且,而且,这里不适合渡江的。”
“为何?”陈其明知故问道。
“这里向南,有一座岛。那里有数百个水贼盘踞着。”关氏小声解释道。
陈其闻言哈哈一笑道:“我有百余护卫,塞外我都去的,区区数百水贼,不算什么。”
关氏本想说那伙水贼连庐江太守都不怕,怎么会怕你这百余护卫。但是看着陈其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由咽下了这句话。关氏又不是一个健谈的,就站在边上,愣愣的不说话了。
“呵呵,我想在你家院子附近的空地上,扎营,等你们村中的男人们回来,不知可否?”陈其见此,呵呵一笑道。
“没事,没事。”关氏巴不得陈其赶紧离开,闻言连连道。
“多谢。”陈其抱拳道了声谢谢,离开了院子。
陈其出了院子以后,立刻下令车队安营扎寨,卸下货物,百余号人,自顾自的安营扎寨。对于四周的妇人们,秋毫无犯。有些胆子大的妇人们虽然关好了门,但其实趴在们后边,从门缝中偷偷观察着这支商队。
当时间慢慢过去,商队并没有露出歹意的时候,妇人们的胆子一个个都大了起来,打开了门,正大光明的观察着这支商队。对于渔村来说,这么大的一支商队经过,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
就在这时,营地已经扎好了,那辆为首的豪华马车,缓缓的驶入营地中。忽然,“碰”的一声,一支木质的盒子从车上掉了下来。
“我的珍珠。”车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声,随即陈其走了下来,迅速的捡起了地上的木盒子,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了看。
不远处的妇人们只觉得一阵光芒闪过,随即,立刻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木盒子。
盒子内,放着整整数十颗硕大的珍珠。
陈其看了一眼之后,似乎松了口气立刻关上了盒子,走回车内。
这里是渔村,江河中偶尔也有珍珠出产,这些妇人们对于珍珠可以说是相当了解,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却已经意识到了这批珍珠的珍贵。
车内,刘涣从陈其的手中接过了木盒子,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对于这座村子的花了些许时间研究,一致认为,这座村子中,有水贼的耳目。要不然也不会安然无恙。
因为水贼们既然选择了劫掠长江沿岸的村落,就不会因为所谓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而放弃这一座渔村。
而在刚刚,鱼饵已经放下了。
就算那十车布匹的诱惑力不够,再加上这一盒子价值千金的珍珠,刘涣就不信钓不出大鱼来。
刘涣抚摸着手中的木盒子,这盒珍珠是父亲刘普交给他的,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说不定还得变卖这盒珍珠。这也是成德刘氏最后的积蓄,如果就那么变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