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的庄子内,庄丁们在晨练过后,痛痛快快的享用了一顿肉食后,陆续的走到空地,开始这一天的训练。
刘涣与陈其等老卒还没到,这段时间就是休息的时候,因此庄丁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说着话,哪家的媳妇屁股大,哪家的姑娘皮肤水灵。
没人会去想刘涣为什么要这样操练他们,就算是不操练,有这五百余庄丁,守住湖心岛的庄子,开垦土地也是绰绰有余。
因为他们在此之前,都是身份低贱的俘虏,犯人,如果不是刘涣,或许他们现在就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服劳役刺配。
刘二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被郑宝掳掠上水寨的,气力很大,在这些庄丁中威望很高。刘二没有和伙伴去讨论谁家的媳妇,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那里被挖出几个大水坑。
坑里都是浑浊的泥水,上面还架着一排排的荆棘。还能看到荆棘上的倒刺。
“刘二,发什么呆呢?”旁边的一个刘二同伴见刘二一个劲的往那边看,不由讶异的道:“那是公子让弄的,也不知整来作甚。”
“没什么,公子吩咐什么,我等照做便是”刘二回头道了一声,刘涣在这群庄丁中恩威并施,先是惧后世敬,已经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咚咚咚。”不久后,震耳欲聋的擂鼓声想起,庄丁们条件反射似得拿起了旁边的长矛,互相都看了一眼,神色肃穆的气气跑向空地。
庄子里的五百庄丁聚在一起,如同一道洪流般冲向了空地,这么多天的训练,还是有些成色,比起开始稀稀散散的样子,要有气势的多。
“列队!”随着陈其的一声令下,五百庄丁立刻运转了起来,片刻后,组成了方队。
听着耳边轰鸣般的擂鼓声,看着眼前精干已经呈现一丝精锐士卒气息的庄丁们,刘涣露出了一丝开心无比的笑容。
但这丝笑容只是一闪而逝,片刻后,刘涣的脸上立刻被严肃取代,目光缓缓的从眼前一排排的庄丁们身上扫过,只觉得一股精干之气迎面扑来。
刘涣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他的想法果然还是对的,高强度的训练,加强肉食的补给,一支军队就有了强健体魄的基础。
只要训练足够了,这些庄丁日后足以成为令任何人都闻风丧胆的军队。站在已经露出一丝峥嵘的队伍面前,刘涣感觉到欢喜的同时,一股强烈的骨气从心中升起。
乱世之中,什么都靠不住的,只有军队才靠得住,有了军队,就算是一个低贱的奴才,也能挺直腰杆,也能爆发出凛凛杀气。
“尔等,可满意否?”刘涣神色肃穆,穿着一身宽松的胡服,腰间也没有陪着长剑,只是系了一根很普通的带子。
“满意!”庄丁们高声回应他们的主人。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不是刘涣,他们就要成为铁官徒,那是有命进没命出的地方,妻儿老母也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是可以想见的。
现在,他们不仅摆脱贼寇的耻辱身份,有屋住,有田耕,有肉吃,如果这都不满意,那也太不知道知足了。
有多少人辛苦一辈子,也求不来这样舒坦的日子,虽然每日训练苦了点。
刘涣忽然抬起了右手,立刻吸引了五百庄丁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了并不算高大,但这可却极为凌然的身影上。
天地间的声音由极动,瞬间变得极静。
“今日尔等满意了,但是尔等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极为安静中,刘涣极为沉静的嗓音,穿透了整个空地。
说着,刘涣跳上在空地上抬起的台子,看了眼身前站得笔挺的庄丁们,又扬起手抑扬顿挫的道:“尔等如今过得安逸,都忘了尔等还是囚徒,是没有自由的囚徒。”
这些庄丁,初时慑于刘涣杀人不眨眼的威势,现在又被他用丰厚的待遇拉拢,但这些还不够。水贼是不受约束的,即便是原先的良民,进去了这个染缸,也会染上其中的劣根性。
刘涣有必要给他们约束,仅仅是言明的纪律还不够,人都是会忘本的,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今日的一切,来之不易,必须珍惜。
“尔等皆是罪人,是也不是!”刘涣的声音有几分凌冽。
庄丁们沉默了一会,安逸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忘记了过去的耻辱,他们是罪人,劫掠乡亲的水贼,手上都沾染了无辜人的鲜血。
“是——!”刘二脸红脖子粗的吼了一声。
这是他的过去,他的伤疤,刘二不会忘,庄丁们也不会忘。
“是!”
“尔等须谨记,今日之身,来之不易,尔等皆是乞活的罪人。”刘涣大喝一声,道:“今日起,尔等就为乞活军——”
“挡尔等去路者,既阻尔等活路,我长剑所指,即为尔等所向!”
“告诉我,这乞活之名,尔等可能承受,可敢听着胸膛说,当我道者,必杀之!”刘涣的声音忽然拔高,但声音虽高,却不尖锐,有一种浑然的雄厚之力,以及无语伦比的煽动力。
听着刘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