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了口气,宣威脸色好看了些许,心下暗自讥讽,进了县衙那就是他的地盘,平白无故受你这小儿侮辱,咽的下这口气老夫就不姓宣。
“既然令公子心甘情愿随老夫走一趟,那老夫也就不便打扰了,刘老爷告辞。”宣威说完一甩衣袖,厌恶的道,“抬了这废物,回去。”
“慢着——”
宣威眉头一紧,转过身一脸愠怒的道:“刘老爷还有何指教?天色已晚,老夫还赶着回去,夜路不好走哇。”
天色已晚,这才刚过晌午,你眼瞎了才会看出天色已晚,刘普心里咒骂着老混蛋,面上也没好颜色,道:“这人擅闯我宅尚且不明来路,恐事贼人想要对我刘府不利,还得留下好好问问。”
虽任由着刘涣来,但刘普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既然刘涣咬死了郑择是贼人,想要对他不利,那就扣在刘府,这点事凭他刘氏的地位,想要做还是没人敢说二话。
郑择虽只是个捕头,但也是县衙的人,扣在刘府就是人质,有他在宣威也会投鼠忌器,不会对刘涣有什么过分的,若是刘涣有个不是,郑择受了点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你——”宣威不由勃然大怒,郑择虽然废物了点,但也是县衙的官差,让刘氏个私自扣押下来,官府颜面何存?郑择是他第五房小妾的兄长,若是让她知道,后院哪还会有安宁日子过?于公于私,宣威都不会答应。
“这恐怕不妥吧,私自拘禁是大忌啊,如今正式多事之秋,刘老爷还是谨慎小心些好,不如让老夫押回县衙,好好审问一番,给刘老爷你一个交待。”
刘普转身就走,摆手道:“用不着劳烦主簿大驾,福伯,来人把他关到拆房去,先饿他几天,看招是不招。”
宣威脸色铁青,却放不出一句狠话,知道自己是把刘普得罪狠了,日后少不了报复,但是讨好了洛阳那位,何愁不能升官调任?
“走。”
刘涣抹了抹鼻子,向福伯打了个眼神,又向着刘普离去的方向深深一躬,大步赶上宣威走在他前头,大摇大摆的。
回到县衙,宣威黑着一张脸走了,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得把刘涣丢入犴狱,也不敢整治他,不过些许小动作那是免不了的。
犴狱湿气重,给刘涣挑的这间又是最里头的,湿气更重,寻常罪犯关个半天,就受不了什么,关个十天八天,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任你是什么好汉轻侠,进了犴狱,也只有受那狱卒整治。
阴气森森的,刘涣打了个哆嗦,心下也不由后悔,自己逞什么能啊,官府还敢上刘府的门抢人不成,这下倒好,牢子那是他能待的地方。
“小子,看你面皮白净,穿着也是华服,想来也是勋贵子弟,可惹了宣主簿,那就怨不得兄弟们给你点颜色瞧瞧了。”狱卒皮笑肉不笑的,鸡爪似得手一把捏住刘涣的肩,推了进去。
刘涣捂着鼻子忍住呼吸,四下打量了一番,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只好站在那活受罪。难怪自己主动要来时,宣威那一副吃惊的样子,原来这牢子里这么不堪。
宣威冷着一张脸径直去了后院,县令一日无事,正在书房与人对坐下棋,看主簿宣威进来,那人忙退出去,县令瞧了眼脸色铁青,一副让人带了绿帽样的宣威,问道:“主簿这是怎么了。”
宣威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县令脸色也不好看,掀翻棋盘,愤恨地说道:“这小婢养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县令。主簿这番辛苦了,那小贼如今就这般猖狂,要是不给他点惩戒,日后还不得翻了天。”
宣威脸色好看了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是那刘氏——”宣威敢在刘府说硬气话,也是仗着县令的权势,这事过去了,说不定为了平息刘普的火气,还会拿他当替罪羊,自己摘个干净。
县令沉默不语,皱了皱眉,冷哼道:“慌什么,成德难道就只有刘氏一家豪族?”
宣威细想了片刻,想明白其中关节,顿时喜不自胜,县君是要与其他豪强联手,打压刘氏,如此一来刘氏自顾不暇,哪还会找他的麻烦。想到这不由一阵眼热,刘氏若是让挤压下去了,那些田产不知有没有他的。
县令撇了眼宣威,看到他眼中净是贪婪,沉声道:“这是刘普哪小婢养的咎由自取,恶了谁不好,非要去得罪袁氏,幸得那人指点,给刘普找些麻烦讨好袁氏,这买卖划算。”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县令就是其中小小一个,只不过他自认是袁氏门生,但人家知不知道他还是另说。现在有机会搭上袁氏的线,怎么可能不拼命巴结,宗室子弟又算什么,大街上拉出个姓刘的,十个有六个祖上都能跟宗室扯上关系。
宣威这会只想着怎么侵夺刘氏的家产,也顾不上与置气了,听到县令的话,疑惑道:“既然能讨好袁氏,为何那人不做,却甘心让给县君?”
“你又懂些什么,那人也算是名士,怎会做这等趋炎附势,某人家产的事来,本官就不同了,身为一县之主,治下有了命案自当是要伸张冤屈。”县令不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