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礼兄你这就是见外了,小儿与你女儿有过婚约,你我就是亲家,有何事相求直说便是,若是力所能及,定不会让正礼兄失望。”刘普忙站起来客气的道,虽一口答应,但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实不相瞒,来此就是为了小女与令郎婚约之事。”刘繇指着对面的刘涣含笑道。
刘涣忽然站到中间,神色坦然的道:“伯父远道而来,却是为我饱受舟车劳顿,心中实在是惭愧。”
不言不语,让人欺负上门,这不是刘涣的风格,否则他也会一冲动就杀了李信。
“昔日我大哥与贤弟结伴游学,陷落贼寨,承蒙贤弟你拼死相救,才逃得性命。”刘繇斜眼瞥了瞥,没有在意刘涣的话,直接把他晾在那,后者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刘普哈哈一笑,摆摆手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正礼兄何须再提,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当年救了刘岱,在山贼窝里杀出一条路,这是刘普非常得意的事情,口中虽说不值一提,但面上的得意之色却没有掩饰。
“后来大哥为报贤弟大恩,许下令郎与小女的婚事,到如今已有五年,是也不是?”刘繇反问道。
“是也,是也,不知正礼兄言下之意是?”刘普略有些迟疑,刘繇说得有些古怪了,说是为了婚约而来,却提起了陈年旧事。
“虽说长兄如父,本来大哥的话,我也不好反驳,但这事不得不提,小女与令郎的婚约,就此作罢。”刘繇脸色忽然出现了一抹尴尬,又咬了咬牙道。
“什么?不可,万万不可。”
刘普惊讶的看着刘繇,后者脸色生硬,不留半点情面,想到此事后果,刘普脸色苍白跌坐在榻。周异慢条斯理的给周瑜整理衣裳,对于刘繇的话视如罔闻。一时之间,书房内诸人的神色各异。
士族清议会如何看他,会如何说他的长子?顽劣不堪,不堪造就,让人上门悔婚,这些流言蜚语加诸于刘涣身上,那他还有什么未来可言。谁还会愿意嫁他,提起刘涣,只会说就是那让人悔婚的小子?不嫁,不嫁。
“贤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了令郎好。”刘繇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就当是小女顽劣,配不上令公子。”
“我从京师来时,闻说汝南袁氏想要娶刘公山的侄女,不知是真是假?”周异忽然出言道。
刘涣意外的看了此公一眼,怪不得他会知道那么多,原来这事早就传开了。想不到他还没出门,名字就传到洛阳去了,虽然说起来只会让人贻笑大方。
“这、是又何妨?袁氏四世三公,小女能嫁到袁氏,这又有何不可说的。”刘繇没想到周异会说破此事,愣了愣随即坦然道。
士族之间互相通婚,讲究门当户对,以成德刘氏的门第,娶东莱刘氏的女儿,可说是高攀了。不过,这门婚事并非成德刘氏托人说媒说来的,而是你东莱刘氏的族长刘岱亲口许下的,现在说悔婚就想悔婚,那成德刘氏的颜面何在?
不论是为了刘涣,还是为了一族的颜面,刘普万万不会答应。
“休要再说,若是想要悔婚,让刘公山来说。”刘普别过脸,声音嘶哑的道。周氏尸骨未寒,儿子的婚事却让人找上门来悔婚,不论刘繇的意图成或不成,刘府的脸都丢大了,传出去还有何面目见人。
“你、你,我一片好心,你却这般待我,日后自有你后悔,这门婚事,你答不答应都已作废。”刘繇冷哼一声,怒道。
“滚,给我滚出去。”刘普又是素爱脸面,哪能忍得了这般奇耻大辱,当下挥手送客,不欲再谈。
“哼。”
“伯父且慢。”刘涣忽然拦住转身就要走的刘繇,一脸急切的问道:“伯父方才说是为我好,不知是何好法?”
刘繇神色倨傲的瞧了眼刘涣,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懂事,好,好,好。刘兄,你却不如一个黄口孺子明事理。”
“贤侄,你若是愿意退婚,我可担保你日后有六百石。”说完,刘繇傲慢的扫视一眼书房。
“六百石?”刘普冷哼了一声,还以为有何手笔,不过是个县令。
东汉吏治,县令为六百石,刘繇担保刘涣有六百石,就是说日后会助他成为一县之主。汉灵帝为了充实内库,标价卖官,上至三公,下到县丞,皆是明码标价。只要出得起价钱,三公九卿都能买来当当。
六百石的县令,价钱确实不高,随便找个地主都能凑出六百石的价钱,买个县令当当,然后搜刮一番,买官花的钱不出一年就能贪墨回来。
刘涣眼神热切:“当真,六百石可是县令。”
刘普几乎快要吐血,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刘繇如今自己都没在朝为官,哪有门路为刘涣求到县令。
刘繇闻言,哈哈一笑:“我怎会诓你,若只是中小之县,贤侄只管说看中哪处,伯父都能许给你。”
刘繇没有这本事,但袁氏四世三公,想要谁当县令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看来刘繇之女改嫁的对象,在袁氏之中,话语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