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折扇,眼光一沉。上前做势要抢,苏问青一躲,抓住阿曼惜的手腕,叹气一声,道:“曼惜,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你与我相交甚久,难道就这般不信任我?还是你觉得,我根本胜不了白凛战?”
阿曼惜抽出手腕,双手拄着软榻前的檀木案,他的额头几乎碰到了苏问青的额头,阿曼惜的眼睛,隐隐含着怒气。
“苏问青,你找死。”
苏问青也有些许不悦:“阿曼惜!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干你何事?
阿曼惜一愣,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看着苏问青的眼睛,苏问青也仰头,直视阿曼惜。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他们十二年的交情,早就血脉相揉,不分彼此了。刚刚那句话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算是伤透了阿曼惜的心了。
“我……”苏问青想解释。
“呵呵……”阿曼惜轻笑。
“苏楼主,算我阿曼惜,今日,没来过。你继续去渝州吧,去吧。”他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背影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和萧条。
苏问青目中满是担心,但他没有追出去。苏问青,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使错了,也不轻易承认自己错了。
以前二人也不是没吵过架,通常都是阿曼惜先服个软,然后一笑泯恩仇了。可这次,估计麻烦了……
他看着手中的扇子,展开。
两柄选用极其珍贵的秘银,合成一柄双面扇,上面的画是用西域一种特制的火笔作画而成,清秀典丽,永不褪色。扇柄最下方有一个很小的,水印一样的图案。是一簇火焰,线条奇异,有些抽象。
这把扇子名叫“浮云火画”,是上古五大名扇之一,排名第三。
记得和阿曼惜第一次相遇,便是因为这把扇子,当时阿曼惜还是个看起来水嫩嫩的少年,呵,这个形容词要是被他知道,指不定怎么整他了。
记得那时候,阿曼惜死死的追着他,硬是要那把扇子玩,最后他被烦的受不了了,来了一句:“想要这把扇子可以!你要叫我老大!”
没想到那个瘦不拉几又软软弱弱的少年倔强地看着他:“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的扇子抢过来!”
那时候才十二岁的妒火楼少主,心里充满了好奇,那个少年,何以这么肯定能胜过他?
然后他轻蔑地说:“小弟弟,你该回家吃饭了”
阿曼惜却突然红了眼睛,指着苏问青破口大骂:“你个小瘪犊子!你别看不起我!你记住了我叫阿曼惜!”然后转身就跑。速度快的出奇。
苏问青:“……”
小瘪犊子是在骂他?
后来有人告诉苏问青,那个叫阿曼惜的孩子是个孤儿,五六岁的时候就在江都大大小小的青楼里帮着那些姑娘们买东西送私信。有的时候也会去些人家偷点剩菜剩饭,但是过些日子那家人家的厨房里就会出现许多新鲜的蔬菜。
苏问青听到这里,心下道:那孩子该是饿极了吧。他为什么不回家呢?还是……根本没有家?
后来他总是故意拿着那把扇子去街上显摆,而那孩子也总是会来缠着他,死缠烂打要那把扇子,还说什么就玩一天。总之为了这把扇子,阿曼惜的招数层出不穷,也是那时候,他知道了,阿曼惜对于阵法的天赋,有多强。
苏问青看着这把扇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好还是追了出去,这个时候,骄傲就是固执了,十二年的交情在那摆着,他苏问青的骄傲算个屁。
二月的江都,乍暖春寒。妒火楼边的一条小溪,婉转清鸣奏着最欢快地歌曲,奔向三月的春里?
阿曼惜就坐在小溪边,衣摆都浸没在了水里,不顾水边的淤泥,他就这里静静地坐着。眼中无波无澜,指间有些发白,这水边到底还是寒的很。虽然春的消息这么明显,岸沚汀兰,郁郁青青。
“我就知道你在这。”苏问青很是无奈。每次都是这里,这时故意让他来找?
阿曼惜冷哼了一声:“苏楼主不必管我这个一介白丁。”
苏问青皱眉。
阿曼惜也不回头,继续道:“苏楼主你高风亮节,敢去孤身涉险,我自知没有苏楼主的气度风骨,自是不配做楼主的知己友人,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追着你看扇子也只不过是我的计策而已,为的就是让苏楼主你对我好奇,然后我就可以衣食无忧不愁吃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