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傩大会自然是精彩纷呈,周围的百姓一个个的也都是兴高采烈,连同那些小商小贩们也都乐的合不拢嘴,平日里那些耀武扬威的三班衙役现在也变得小心谨慎了。
前两日有一个城门守卫勒索了一个商队的钱财,其实也就是几个面具,结果被当街巡逻的郎官发现,当场就被杖责了二十大板,不仅归还了物品,还双倍责罚,而且就被降职做了更夫,而且郎官向商队致歉,说刺史初来乍到尚未整顿队伍,还请他们见谅。
这些商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谁曾见过官员向他们致歉的?而且还是直属于刺史府的官员!再联想到这一段时间来在万源流传的消息,就是这个刺史当街责罚自己的士卒,当然了那些与士卒交手的赌坊伙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韩峰坐在四轮车上与旁边的李焕看着驱傩队伍不时的交流一下自己的感受,即便周围的开州长史陈源有时候都插不上嘴,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官员还没有把刺史旁边的那个便装年轻人当作一回事儿,可是听盛山的官员说那就是当今的圣上的弟弟,当朝的泽王殿下之后,差点儿没吓趴下,谁能够想到一个王爷竟然跑到开州这么偏僻的地方了呢!
一上午的驱傩大会算是圆满结束了,当然了下午还有在其他地方的驱傩活动,那都是几个街坊组织的,虽然没有州府举办的这么精彩,倒也是比较热闹的,而且那些商贩们也不肯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一些耍把式卖艺的也开始圈地卖艺,反正没有人收税,赚一个可就是一个啊!
开州城内热闹非凡,在刺史府里面也是一片人气腾腾的景象,不过这热气可不是寻常的水汽,是那些官吏额头上的汗水。
刺史府大堂内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官吏,韩峰坐在桌案之后,手中把玩着一支令箭,堂下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开州府库的库丁佟三,另外一个是盛山县负责公廨田种植的主管袁九。
韩峰将这两个人提出来的道理很简单,佟三对于府库的亏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府库亏空与堂下坐着的陈源、谭孟轲都有关系,而袁九则是盛山县令杜仁秀的外甥。
这两个人在下面跪着,心里打鼓的可是这三位高高在上的主儿。
“佟三,我看过你的身世,佟家三代都是开州府库的库丁,你的父亲、祖父难道就这么教你掌管府库的吗?”韩峰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
佟三则是看看一旁的陈源,陈源则是仰面朝天的不知道看着天棚上那些多少年前绘制的花纹,似乎觉得这些花纹从来没有那么的有意思。
“刺史明察啊,佟三勤勤恳恳二十几年,还望刺史宽宥啊!”
“宽宥?”韩峰轻轻的拍着手中的账目,“你佟三的小命儿价值三千石的粮食?还是我韩峰的脑袋值三千石的粮食?你说!”
韩峰突然提高的声音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佟三更是在那里磕头不迭。
“来人!”三班衙役都被韩峰派到了街面上维持秩序去了,站出来的是忠勇卫的士卒。
“刺史!”
“将佟三关入开州大牢,派人去家中搜寻证据,所有的财物登记造册不得有误!”韩峰将手中的令箭抛出!
“得令!”一个忠勇卫的伙长立即带人将佟三押出。
似乎看到佟三被带出去了,陈源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可以看出来还是轻松了不少,韩峰没有理会陈源的变化,然后盯着堂下的袁九半响没有说话。
杜仁秀见状赶紧出来跪倒在地:“刺史,杜仁秀管教不严,致使袁九侵吞税赋,只因袁九乃是家中独子,还请刺史考虑一二!”
“家中独子?”韩峰抬眼看了一下袁九,“是吗?”
“回禀刺史,的确如此!”杜仁秀回答道。
“袁九!”
“卑职在!”
“我革除你的正九品令史之职,杖责三十,劳役三年,家产充公,你可有异议?”
“卑职愿意受罚!”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袁九甚至没有进行任何的辩解,就直接的认罪,甚至连杜仁秀都有些意外。
处理完了这两个犯人之后,韩峰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李焕,“王爷,您看有什么训令要说的?”
“算了,这里是你的大堂,我就是代表皇帝来慰问一下你这个上轻车都尉,插手地方事务的罪名我可不敢当!”李焕呵呵一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人立即明白这位刺史可不是被谪贬过来的,而是皇帝特意派过来的,甚至让一位王爷过来撑腰,很显然他的来头很大。
“陈长史!”
一句话把陈源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这位泽王殿下手中可是两道巡察使,加上这位新任刺史,拿下他这位长史易如反掌,他立即站起身来:“韩刺史有何见教?”
韩峰立即微微一笑,转过身对陈源讲道:“坐坐坐,本官这里没有太多的规矩!我上任开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咱们开州的情况也稍微有些了解,我也查看了一下各县的档案,这开州似乎有不少的职位空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