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瑜派出的“工兵”已经劳作了好一段的时间了,不过这些拒马摆放的错综复杂,而且异常沉重,想要搬离路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毕竟不远处,大散关关楼上的弩箭可是不是摆设。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几十个人也就向前移动了不足百步的距离,虽然距离并不长,可是这大散关前面的拒马数量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多,借助已经泛白的天光,这些并不专业的“工兵”立即看到这些拒马当中只有少部分是精心打造的,大部分都是用刚刚砍伐的原木捆扎而成,破坏起来倒也是非常容易的。
王行瑜得到消息之后,也是稍微的松了口气,可以想象得出大散关内也没有如此数量的拒马,皇帝仓皇而逃,坚守大散关的兵马也不会太过勇猛,只要突破了大散关,皇帝就别想逃出他的手心了。
“田秋,射杀这些拆除拒马的兵卒!”韩峰终于下令了,不过他随即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动用车弩!”
“得令!”田秋立即指挥几个神箭手,对着正在紧张拆除拒马的兵卒发射弩箭,夜空中,白色的弩箭越过这数百步的距离,将死亡的气息带给了这些“工兵”们。
虽然王行瑜已经考虑到关楼上的弩箭攻击了,可是他们是骑兵,手中的盾牌只有单薄的圆盾,两指厚的硬木即便蒙上了一层坚韧的牛皮,也无法阻挡强弩的进攻。
两百步,已经是角弓弩的有效射程了,有效射程是说在这个距离上,只要被弓弩手发现,基本上就可以击穿对方神身上的护甲,当然了这个护甲不是明光铠或者文山甲之类的,只是这些普通士卒身上的皮甲。
唐朝大军对于弓弩手的培养是超乎寻常的,就好像千年之后对于狙击手的培养一样,即便大散关这种只有不足千人的守卫的关隘,神箭手也有数十个之多,可能是田秋为了在寒风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练兵的能力,将所有的神箭手全部调集出来了。
无论是王行瑜或者是韩峰都没有想到,田秋的这一次攻击,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只听到弩箭在空中刺穿夜空的声音,而后就是沉闷的撞击声和惨叫生从拒马的跟前升起,这些神箭手对于对手的盾牌了如指掌,自然清楚对方把持盾牌的位置。这些神箭手两人一组,一人的弩箭直接击穿了盾牌,盾牌后面的手臂随机被锋利的弩箭击中。
这些并非专业“盾兵”的骑手本能的将保护身体的盾牌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将身体暴露在外,第二个射手随机发动进攻。
一轮的弩箭攻击之后,二十几人的“拆迁队伍”瞬间就损失过半,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压制在拒马的后面,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体。
“掩护!掩护!”王行瑜一直关注着前面的动静,发现关楼上发出攻击之后,立即高声的吼道。
他身后立即闪出了上百的骑手,同样手持弩箭,冲着关楼的方向就是以一番压制性的攻击,箭矢黑压压的袭来,韩峰面前立即出现了两个手持膝排大盾的盾手,将他跟前的空间封锁,任何的弩箭都无法冲过来,而站在关楼上的士卒则是不约而同的蹲在了垛口的后面。
不过由于距离和高度的缘故,王行瑜大军的弩箭大多数落在了关楼的下方,只有少部分飞到了关楼之上,不过也成了强弩之末了,对于士卒没有太大的威胁。
而拒马的后面,王行瑜的那些“拆迁部队”死伤惨重,不停的在那里哀号,引得后面的大军一阵阵的心慌,王行瑜虽然知道肯定是这种结果,不过不拆除这些拒马的话,他的大军根本就是那些弩箭活生生的靶子,跟他们现在没有什么两样。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肃清这些拒马!”王行瑜有些着急了。
天亮之前?他手下的那些郎将校尉们看看天边已经有些泛红的云彩,这不是把士卒们往对面弩箭上推吗?
“将军,这样危险性太大了啊!”
“废话,我难道不知道吗?要是等天亮之后,他们看的更清楚了,我们要想拆除这些拒马耗费的代价更大!”
王行瑜也不是傻瓜,现在好歹天色阴暗,即便对方有神箭手,在己方弓弩的压制下想要准确击中目标也是比较困难的,可要是天亮之后,他们这些人可全部都在对方的视野范围之内了,到时候别说是弩箭了,就是长弓的攻击都能够击杀他们的。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伤亡实在有些太大了!要不等盾兵到了再说?”
“不行!”王行瑜立即否决了属下的意见,“大帅已经派出盾兵了,可是什么时候到我们还未可知,要是耽误了军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随后王行瑜考虑了一下讲道:“这里距离陈仓大营很近,我立即去借兵,实在不行能够借来一些攻城的器械也行,田令孜仓皇而逃,守备关隘的人员肯定不会太多,攻下大散关指日可待!”
“是!”这些郎将们一个个的摇摇头,让骑兵攻城,这纯粹是说笑啊,可是军令如山倒,谁也不敢违抗!
“先生,他们似乎加大了拆除的力度,用不用我们也用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