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磨房返回位于河东的国安局,已是凌晨时分,冯乐一直都没有睡,神色萎靡的等着我们。
下午的时候,她去医院看望早前受伤的全真弟子景元,据说还落了埋怨,陈宁英怪罪她,只是普通的心脉闭塞,理气便可,何需要开膛刨肚这么严重?白白耽误了景元的大好前程。
为此,冯乐闷闷不乐,并说修道的人都是些洪荒野种儿,没文化的乡巴佬,与人命相比开膛刨肚又算得了什么,回去缝一缝不就没事了吗?
闫峰闻言直撇嘴,房主任说道:“冯乐,这就是你不懂了,道家修真鼎炉至重,讲究先天根骨,最忌讳的就是开膛刨肚等现代医学手段,这方面,你应该多向小刘请教。”
冯乐闻言看向我,不岔的说道:“就他?装神弄鬼,也不知走了什么狗X运。”
我躺倒在床上懒得理她,这些天实在太累,心累,有时候想问题想的都头疼,实在没精力跟‘太平公主’吵架玩儿。
就她还理气呢,不给人添堵就不错了!
房主任扫了我一眼,说道:“行了,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没事别出去。”
她还是很反对我们和龙虎山的人正面冲突,但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并没有下死命令,可能是需要向上面请示吧。
她和冯乐走后,我们三个人躺在床上又议论了一会儿,闫峰也劝我们,稍安勿躁,以他对房主任的了解,不会不管我们,让我们放宽心。
我没说话,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应该欠人太多,人情难还。再说如今是法制社会,龙虎山的人还真能杀了我?
只能说,那时候的我太天真,不懂得隐藏在普通人之外的世界有多么残酷,法律是给老百姓准备的,在某些人看来屁都不是。
就在这天晚上,凌晨四点多时候,青竹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找我,直接出现在我床边儿,捂着我的嘴道:“别出声儿,是我。”示意我跟她走。
我看向喇嘛和闫峰,睡的都挺踏实,便偷偷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跟着青竹来到屋外。
走廊中,青竹压低声音道:“出事儿了,悦瑾被他们抓走了。”
我顿时睡意全无,急问道:“什么时候!”
她示意我噤声,显然不想惊动其他人,带着我溜出楼外,来到马路上,说道:“就在刚才。”
“刚才?”我抬头看了眼天色,还黑着,心想这些王八蛋可真够龌龊的,深更半夜搞歪门邪道。
但他们是怎么抓走悦瑾的?我连忙追问。
青竹告诉我,是她大意了,我们刚走,龙虎山的人就找上门来,有两个过了‘四阶天梯’的杂毛老道,仗着法器耀武扬威,说是要拆了常青竹的妖府……青竹气不过,便了追出去,等赶跑这两个家伙返回酒吧,才发现上了当,悦瑾已经被人抓走。
“你确定是被抓走的?”我疑问道,这半年多来,悦瑾神出鬼没,动不动就玩失踪,自己跑出去了也说不定。
青竹闻言递给我一张纸,说道:“你自己看吧。”
她给我的是一张黄表纸,乍一看,像是做纸钱的造纸,但这张纸的质地很好,入手竟有沉重感,不像普通造纸那般轻薄,并且还散发着淡淡的草香味儿。
更加奇怪的是,在路灯映衬下,这张纸上如同撒了金粉,耀耀生辉。
青竹让我度金气进去,看看再说。
我心中虽然憋了一肚子火气,但也有杀气,金主杀伐,运用起来倒也熟练,度气进去后这张符果真产生了奇妙的变化,显现出文字来。
我念道:“元狗屈奴两拜佛,道门颜面一扫空,欺世盗名溜光腚,班门弄斧假道德。”
而后是个大大的‘破’的字。
我抬眼看向青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告诉我,我拿着的并非是纸,而是道门制符的材料‘金箔符石’,之所以闪现金光,是因为符中却有真金。
我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是金子所炼,难怪佟先生在笔记中说:修真向道,天材地宝,缺一不可,穷不修道,富不读书。
古时,修道可是门儿很耗费钱财的学问,哪个道士不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否则根本就修不出名堂儿。
看来此言不虚,光是制作符箓的材料一般人就置办不起,更不要提炼丹所需要的天材宝药。据说,为皇家炼制丹药的大德高功,每一炉丹都会耗尽万贯钱财。
但我更关心的是符箓上的文字,写的是白话文,还有骂我的话,也不知道这些牛鼻子到底想干啥。
青竹对我解释道:“这是在给你下战书呢,写一个‘破’字,是让你拿出本事,破了他们的手段。”
听完这话我气不打一出来,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指名道姓的给我下战书,他们不是要找常青竹的麻烦吗?怎么又针对起我来了?
青竹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先跟她回酒吧。
于是我们打了辆车,返回到蓝磨房。
落坐后,青竹继续说道:“他们可能误会你是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