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杨雄先生所说的话,我专程跑了趟湖南大学图书馆,很轻易的就在历史教科书中,找到了关于圆明园的记载。正如杨雄先生所言,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英法联军攻占北京期间,发生过我梦境中所见的相同一幕,在出入贤良门内,有二十余名圆明园技勇太监同敌人接仗,“遇难不恐,奋力直前”,但终因寡不敌众,圆明园技勇“八品首领”任亮等人以身殉职。
为了进一步确认这个信息,我又查找了关于‘出入贤良门’的记载,说——‘出入贤良门’俗称“二宫门”,位于大宫门之北,门内即为正大光明殿。门前有御河围绕如偃月形,河上有石桥三座,似紫禁城太和门,规制略小而已。
门前确实有三座石桥,与我梦境中所见完全吻合。
这个发现让我不得不怀疑,难道自己曾经看过相关记载,才会做那样的梦?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当日的梦境因何而来。
梦境这种东西可以天马行空,但若完全与历史吻合,就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前生来世’等古怪问题。杨先生还笑我,说我前生,可能是圆明园内的技勇太监,为国为家,慷慨就义。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轮回之事,即便是真,但做什么不好,非做太监?
杨先生则说:“做太监又如何?有的人,前生还是女人嘞。”
老先生语言风趣,学识渊博,但我不相信他说的话,即便梦境如真,我也不可能是太监,而是躲在幕后的那个人,与奇怪的古装女子一样,都是——神仙?
这似乎就更加解释不通了,神仙会躲在那种黑漆漆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偷窥别人吗?而且墙壁上的影像过于后现代,反传统,不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天宫玉宇,三十三重天,反倒像是科幻世界。
总之,这些问题越想脑子越乱。慢慢的,1997年的年末朝我们走来,在那一年当中,我们发了大财,刨去所有费用成本,胡吃海造的花销,我、喇嘛、阿古拉三人,都分了一百六十万左右。喇嘛分的要少一些,因为他提前支的多,也不知道都干什么花了。
二狗属于打工性质,喇嘛给了他八万块钱,绝对称得上是高薪。其他人,则都按照当初说好的工资结算,零零碎碎也没有多少,为此有人怨声载道,并觉得自己看错了朋友,对我们不冷不热。
只能说,人心实在经不起考验,我们又不欠谁的,为什么要大把大把地给他们分钱,难道就因为大家是朋友?
新年前的几天,除了二狗留守潭州,其他人全都登上返家的列车,回到归绥后,醉生梦死夜夜狂欢,时间过的非常快。还没到正月十五,我和阿古拉就再次上路,返回潭州与二狗汇合。
喇嘛则留在归绥雇人,新年期间跑了很多老人,有的人是打算自己拉着队伍出去单干,不想再给人打工了;有的人,则是不愿意再跟着出去,可能是被欺负的怕了吧。
比如某些长的好看的小姑娘,一个月只拿八百块钱工资,提心吊胆不说,还被流氓们骚扰,这日子过的确实不怎么样。
等到了潭州,我们和二狗连着喝了几天酒,反正年还没过完,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突然某日晚间,我新买的摩托罗拉翻盖响了,拉出天线一问,原来是丽丽。
丽丽问我在哪,我说到了潭州,她让我等着。电话里我就觉得她有事儿,不想才几小时,还是大半夜,她就赶了过来,并喊我下楼去付车钱。
我到楼下帮她付了钱,新年期间,她打扮的挺洋气,烫了头暗红色的大波浪花卷发,显得更成熟了,还穿了条灰色的毛呢裙子,配长筒皮靴,毛裤丝袜,个头高了不少。就是人变瘦了,看来这半年没少受苦。
见她神色不对,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拎着大包上了楼。
二狗见了她就头疼,因为这女人总是过来拿货,每次都说下次给钱,但次次都失言,要不是有我的关系在,早就不伺候她了。
丽丽的心情不好,进屋后就嚷嚷要跟大家喝酒。新年期间,吃喝都是现成的,喝就喝吧,大家又是归绥老乡,为了生活在外奔波,难得聚在一起。
不过丽丽和我们这些人不太对路数,虽然我们也闯社会,但我们不是混混,她讲的那些故事,说多了我们都不爱听,总是跟我们掰扯道儿上的那些破事儿,当年谁把谁给砍了,最后是怎么解决的。谁是怎么坐的牢,又是怎么掉的脑袋。
喝到后来,二狗和阿古拉果断的闪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陪着她,一杯又一杯,劝也劝不住,哭哭闹闹。
我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这才跟我讲,说自己对不起我,他们不是没挣钱,但挣来的钱都让梁三三给造了,那家伙现在不但吸毒,还赌博。
我听的后直皱眉,就劝她,那样的人还跟他处什么意思,一拍两散得了。但丽丽说我不懂,女人,都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她跟我说了许多往事,讲着讲着,就变成了对梁三三的血泪控诉,说自己没做过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梁三三逼她玩过仙人跳,讹过人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