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地图是以天南独特的麻纸所制成,再由石磨混合油脂炼制而成的墨水来描绘,哪怕掉进水里浸泡百日都不会松软化迹,稍微次等的家族都未必能用得起这种纸张,而张家却是以此来制作地图,长宽接近一丈,铺在地面上跟地毯似的。【..】
而麻纸上所描绘的一道道线条,正是天南之地地形起伏,而大小通道及关隘也标记清晰,另外,天南百家的位置都有所记录,分别以各色彩印点缀,仿佛是土地上的朵朵鲜花。
祁震看着这幅地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张广野老人则自豪道:
“这幅地图,是由仙长指点,我再通过与商旅联盟合作,一方面开辟商道,一方面记录道路关卡,花费三十年的时间,打造出这幅巨细无遗的天南地图,当然,在你眼前的这一张,是今年年初,根据各方消息情报,最新完善的一张,将一些新崛起的山头势力重新标记其准确位置,也将一些没落家族刻意淡化。”
通过老人的话语,祁震就能明白,绘制出这么一张地图到底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哪怕是云笙长老这等修为深湛的人物,凭着神识也不可能覆盖囊括整个天南之地,更别提一些隐秘势力,无法光从外表探寻。
这一张地图,但是天南商道关隘这一点,就足以使其身价倍增。天南之地广大,人烟分布却十分零碎,各处荒野森林,将人类的聚居点分隔开来,纵然不少世家实力深厚,却也没有人胆敢随意开拓那些无人的荒野区域。
而能找寻到人烟稠密的商道、避开危险区域,这在天南之地是一种十分备受重视的能力,一旦这样一张地图的消息传播开来,恐怕会引起天南之地的一次大动荡。
想到这里,祁震不得不问道:“张家主,这幅地图……只有张家才有吗?”
张广野老人蹲着身子端详地图,对祁震这个问题毫不觉得意外,回答道:“地图的绘制,少不了商旅联盟的协助,他们手里也有这相似的地图,但绝对没有这里这幅详细,更何况……”
老人说着说着,站起身来,从书柜另一处拿起几本书册,递给祁震一本,说道:
“仅仅是地图,要说明的事情还远远不够!”
祁震带着惊异的眼神翻开书册,竟然发现内中是天南六部百家、各个家族、各个势力现今情形的调查,从现今家主、到未来继承人,从武功最卓绝之人、到潜力突出者的表现,一一记录详细。
看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记录,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文字肢解得不能再详细,一个团结在一起的家族,各种阴谋诡计暴露无疑,祁震头一次察觉到,世俗的力量竟然如此的庞大,好像自己早就身处在各种监视之下了。
“呼”祁震从头到尾看完手里的这一本书册,仅仅是天南之地内一个并不十分起眼的家族,就被记录了将近十万字,若是如势力强大如六部的家族,到底需要多少信息与文字。
这时,祁震突然灵光一闪,然后向张广野老人发问道:“张家主……晚辈、想看看祁家的记录!”
祁震这么问,并不是忌惮张家这些年来对祁家的见识,相反,祁震觉得自己父亲的死因,或许能够通过张家的记录,找到一些线索。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祁震身为祁刚的亲子,有时候说不定事情的线索往往就在思考的盲区之中。
张广野老人似乎十分熟悉各个家族录册的位置所在,不一会儿就找到记录了祁家各种信息的那一本,递给了祁震。
接到书册之后,祁震双手有些颤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翻开书册,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张家的这个记录的工程,简直是详细得让人觉得恐惧,早在祁震父亲祁刚出生之前,天威谷张家就对红石城一带赤心石的出产有着一定程度的调查,祁家自诩的看管严密,却不知道,自家的矿场产出,早就被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形下,张家对赤心石的收购,早就有了充足的准备,纵然祁家哪天摆脱了商旅联盟,找上天威谷张家,那在自己情况完全被人知悉之前提下,祁家的一切交易筹码都将完全失效。
祁震没想到,张家关于赤心石交易、以及商旅联盟参与其中,甚至最终有可能导致的获利失效都被预见到了,祁震自己的行为,完全就是按着张家四五十年前的预案来行事,唯一的不同,就是祁震个人极为突出的能力,使得云笙长老改变了张家预设的计划。
往后一页页翻开页面,记录的大多数是祁震父亲祁刚的各种事迹,祁震似乎看见了,那个身强力壮、同时女人缘十分好的男子,在成为一家之主之后,是如何雄心壮志,企图振兴祁家的。
书册里同时有一些有趣的记录,祁震的父亲,当年似乎是一个与各色女子往来十分密切之人,不仅仅局限于祁家红石城一带,更是远走各处,甚至和吕欣的母亲也曾经有过交往,让祁震不得不对自己的父亲另眼相看。
祁震自幼体弱的事情自然也被记录在册,不过也是寥寥数语。祁震的童年记忆十分的模糊,就连父亲也是一个十分遥远的印象,但再遥远,也是自己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