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一大早起来,把刚拆下来的帐篷外帐用力抖了抖,把帐外的露水,及晚上凝结在帐内的水珠抖掉一些,然后才晾在一旁的晾衣绳之上,只等外帐干了,就将塞进背包。
他现在所在的村子,是丽水景宁的一个小山村,是浙江一条很有几分名气的,户外自虐驴行路线的起点。这条路线被驴友们称为小蜀道,之中有几处得攀着岩石而上,需行走十八小时以上,以上的意思就是脚力最好的驴友,也至少是十八小时,脚力差的,那可就难说多久了。正因为所需如此,他与这队驴友才会在周五晚上,就包车赶到这儿扎下帐篷,这样可让第二天多出几小时的时间,来应付艰险驴途。
驴行,在国内,兴起于十多年前,刚开始时大多是七零后那代人,刚开始时,大多人还会用另类的眼光,看待这些负重行走于乡野山间的人,不少人觉得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闲得难受,没罪找罪受。而驴行的人,却是乐在其中,只能非议是褒奖。
到近几年,随着户外露营的风行,更多普通大众的参与,倒使得有几分自虐色彩,高强度深山穿越、峡谷穿越这类的户外运动,慢慢消退。而直达目的地的自驾露营、户外野炊等休闲类的则是热度急升,一到周末假期,一些车子能开到的,风景稍好的地方,便会人满为患。
亲近自然美景、同行伙伴情义、挑战自身极限、征服高山险峰、参与时尚运动、泡妞吊金龟等等,反正每一个参于驴行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吴为是相对爱好传统的自虐驴行,对他而言,也许以上这些理由也有,也许也有几分是因为身体极度疲惫后,脑子排空的感觉,让他觉得轻松,也许还有驴行中的简单,让他感到舒服。
排在山村一家农户门口的帐篷有十来个,五颜六色的帐篷煞是好看,吴为七年前买的帐篷显得有些老旧,这时还有呼噜声从一些帐篷中传出,有些帐篷中则是有小声说话声。
吴为抬抬手扫了眼腕上的老表,快七点了,他摇了摇头,从自己放在帐篷中的背包中,摸出一个面包啃了起来。他虽没来过这条小蜀道,但早有耳闻,出发之前亦是查过不少驴友写的行走功略,因而对于路途之中的一些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吴为边嚼着干面包,边欣赏着清晨之下,薄雾笼罩下的破落小山村之时,在吴为的老帐篷边上,一个崭新的单人帐的外帐拉链刷的拉开,探出一张虽因睡眠不好,而有些憔悴但却也不掩精致的脸。她冲吴为喊:“吴为,怎么这么早起来啊?这才七点来钟呢?”
初次睡帐篷,很多人都是难以适应,要么因为兴奋难以入眠,要么因为帐篷外声响近如而边而警惕,少有第一次尝试便能安心入睡的,在家中可算锦衣玉食的王芬,自更不可能例外。
没收回眼光看向王芬,吴为把嘴中的面包咽下,只淡淡的道:“这次的路线,行走时间长,强度大,不早点起来吃早饭,不早点收营开拔,恐怕得早到很晚才能扎营休息。”
吴为他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会在这种活动中撞上王芬的,她是有意?虽然上回王芬联同另两毒,来自己公司时,自己没在意的说起过自己喜欢自虐驴行,可自己也是在周四才下的决定,周五也只因为怕周末在深山中,别人联系不了自己,才向王志康、吕晓丽说了下,难道是这两人对她透露的消息?这不太可能啊?
难道真这么巧?可王芬虽然应该是常运动的人,但她的运动不外乎跳跳健身操、做做瑜伽、骑骑单车、还可能动动器械,这种户外驴行却肯定是第一次,看她新包新帐篷,且晚上搭帐篷时的手足无措都说明,她是如假包换的新人。
本来他是约了小蝉一起来的,但小蝉却因为临时工作上有事,没法抽出时间来,这才自己单身跟着这支队伍,却没曾想在队伍中,能遇到女王蜂王芬。
“那他们怎么还不起身啊?”王芬钻出帐篷张望了一眼周围的帐篷问。她一身浅绿色的冲锋衣裤已穿在身,或许是听到旁边帐篷的吴为起床了,她便也起来了,冲锋衣裤稍硬的线条,把她的好曲线遮掩了大半,浅绿色的颜色衬得她红颜带上了几分清新。
摊摊手,吴为无奈道:“我怎么知道!”这支队伍中,除了王芬,他一个都不认识,其实他昨天晚饭后,刚到集合地坐上车,就觉得有些不妙,这支队伍中至少一半是女孩,还有几个男的也是新人,因他们身上背着的包,连标签都没剪去就说明了这点。如果只看容貌,这些女孩倒也都是中上之姿,但一看这群瘦胳膊瘦腿的,比之王芬都是很有些差距,感觉就算是让她们空手而行,亦会是叫累喊妈来着。
看这队伍的构成,吴为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上错车,还会以为这是直达露营地的休闲团队。
车子开动后,就听他们聊起,队伍中十五个人中,倒有八人是初次驴行,其中有三人自称老驴,一个是长得五大三粗网名叫狂牛的队长,一个是去过小蜀道两次,作为向导的,网名马达,另一人则是作为团队财务的,网名算盘。吴为、王芬的网名则分别是无为、王蜂,正好是他们姓名的谐音。
但以吴为看来,这三人算不算老驴,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