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夜无眠,吴为躺床上很久,就是没法睡着,到后来干脆开灯坐起,盯着床着的白墙发呆。脑子里时而各种念头一齐浮起,一片混乱,时而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直坐到七点多,他才迷迷糊糊眯了会,却又被敲门声惊醒,忙起身开门,却是吴仁清站在门口。
看着吴为一未眠而满面憔悴的脸,吴仁清轻轻摇头:“今天不上班吗?看你这样子,公司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在家休息一天得了。先吃早饭吧,你妈都准备好了。”
“没事?……啊!有事,约了人……。”吴为惊呼,陈向前的事一出,整晚都是挂着这事,倒把今天上午,要去刘华成办公室的事忘到九宵云外了,吴仁清一说有没事,这才惊醒。
“爸,帮我泡杯浓茶,我先换下衣服。”说着他便跑回自己房间。
换好衣服,他急急把早饭塞进肚中,才去洗脸刷牙,然后又回来拿起泡了几分钟了的浓茶,也顾不得还烫得很,三口两口喝完,同父母道声别,就冲出家门。
“小为这是怎么啦?很少见他急成这样的。”程凤兰听着吴为咚咚咚下楼道的声响,疑惑的问吴仁清。
吴仁清坐沙发上只是淡淡的笑笑,头也没回:“昨晚小为应酬晚了,睡过头,可能今天约了重要的人吧,不然不会这样。没事,咱家小为你还不知,主意多得很,只要他自己心定下,没什么的。”说完便拿起新的电视摇控器,把电视按开。
“你个老头子,昨晚看到半夜还不够啊!一早就又开电视,去!去!去!到外面转转去……。”程凤兰拉起老伴,就往外赶。
“新电视机,尝鲜嘛。小气……。”吴仁清无奈,也只好摇头往外走,真不好,今天天气这么好。
……
永城市府,占地上万平米的十多层的大楼,加上几栋亦不小的辅楼,在刚完成之初,是永城最气派的楼群,楼群之中绿化极好,称得上绿草萌萌、古木苍苍。市府大楼面前,还有与楼群占地差不多大小的广场,永城古称丽州,这广场就叫丽州广场,倒有几分这儿便是永城心脏的意思。
丽州广场之外,便是永城江,两岸绿化亦是不错,这一带可谓永城城市建设,最大气的区域。当年永城市府大楼初成之时,连带着丽州广场、永城江两岸的楼盘都是应声涨价,足有一倍之多。若论环境好坏,这附近当是永城首屈一指的地方了。
吴为强压着吹欠,走进刘华成办公室,在家喝的浓茶让脑子清醒了一些,却不能完全压过一夜没休息好的疲惫。进来之前,他用力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倒是让引他进来的工作人员暗嘲,哪来的楞头青,没点精神还来见刘市长,不知刘市长很在意一人的精神气的吗?
果然,刘华成一见吴为憔悴的面容,便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吴为,怎么搞的,昨晚去做贼了,还是怎的?……嗯,小章你先出去吧!”说着,挥挥手让那引路的工作人员先出去。
“刘……叔……市长,昨晚朋友突然有点事,忙到很晚。而且晚上也没睡好,不瞒刘市长,如果不是我爸的话提醒我,我可能都快忘了与您老有约。”吴为自知自己这会形象不太靠谱,但却还是实话实说,下意识在刘华成面前没有多推托。
刘华成凝视着吴为,搭在桌上的右手,拍打着桌面表示着不理解,连连发问:“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朋友、讲义气的人物?办教育就凭你这义气有用?还能把正事忘了,怎么能让人放心?”
“今天这事确是我的错,还望刘市长原谅小子,给我机会改过。”这几句话吴为说得很顺,从小到大,他可是很少低头认错,一是他确是很少犯错,二则是他如果犯错,肯定是诚心认错的。因而今天怎么说,自己也是不太礼貌,刘华成认为不尊重于他,吴为亦是觉得正常,因而开口道个歉倒不觉委屈。
刘华成把他早放在面前的策划书,推向吴为,冷冷的一脸轻蔑怀疑的责问:“这事算了。你的筹划书我看了,说实在的,还过得去。但你一个开投资公司捞偏门的、放高利贷的吸血鬼,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真心办教育,而不只是借着教育的名义,行吸血之事?”显然在拿到筹划书后,刘华成有对吴为做过一些调查,调查的结果确是让他失望,毕竟投资公司的口碑、确是有如菜市场的烂白菜一般。
刘华成的冰冷的话,重重撞进吴为脑子,刺得他本还有些迷糊的思维,突然的异常敏锐,他毫不畏惧的迎着刘华成轻蔑的眼神,大声说:“刘市长,你说我捞偏门,确实,我在做的放贷的事,确是有打擦边球之嫌疑。但按国内法律,高利货的定义是同期银行贷款的五倍或以上,才算是高利贷,而我的放出的款都在月利二分以内。刘市长可知永城高利贷的月利是多少吗?最低的都在四分以上。个人企业之间相互拆借,就已达到月利二分,难道这些都是高利贷?如果这般算来,不说民间,就算是公务人员,也是不少,那他们都可算是吸血鬼啦。”
吴为的驳斥看似失去理智,实际并非如此,刘华成的言里言外都是不信任,心中已有成见,如果不能说服,那让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