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走了!”说话的是那位煮茶的老丈,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驳诉的威严。目光一扫,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留下来喝茶的人面若死灰。这个打击太大了。
“为什么?”一人忍不住问道,“仙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实在不甘心,十年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
“你们喝茶了!”老丈的话依然很简短,似乎很在乎每一个文字。
“仙师,当时吾等口渴难耐,见一茶铺,错以为是瀚海体恤吾等而特意准备的。吾等实在不知啊!”那人竭力辩解,剑眉朗目很是能给人好感。老丈不为所动。“还请仙师再给吾等一个机会。”老丈依然不为所动。见此,那人屈膝一跪,五体投地,伏地不起。
老丈对此视而不见。“可以开始了!”他对身旁一中年人说,话音刚落,便闭目养神去了,似乎没有什么能入的了他的法目。
“相信你们中的一些人已经知道了我叫你们来此的目的。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中年人很严厉,一举一动都显得刚正而威严。“你们可以叫我磷,或磷长老。现在就请你们以山下之景作一首诗吧。从谁开始呢?”
话音未落,人群骚动。叫他们作法到可以,作诗???有很多人连诗这词都是第一次听。
修士的世界观与凡人的不同,或许他们懂得作诗,但不代表诗歌在他们中流行。他们只把诗歌当成语言的另一种表述。而散修连修炼时间都觉得少,哪有时间学这些看不能用,用不能吃的东西。难道杀人与被杀之时还要作诗表达心情吗?直接用神通回敬才是待客之道。
磷的目光在叶寒等人身上扫视,既有询问,也有考校,直见本心,几乎无一人敢与他对视。每触到一个人,那人身体都会不自觉地抖一下,羞愧地低下头。诗歌毕竟不是瀚海的主流。这也太为难他们了。
当目光落在叶寒身上时,叶寒无畏地与之对视,表现的很平静,似乎眼前不是考校之人,而是多年老友。磷略显不满,他清楚地记得这年轻人动用身法了。在他印象中:这似乎不是正直的年轻人。有点小聪明,但难登大雅之堂。难道以后的修炼都是靠这些小聪明吗?虽是如此,磷对叶寒并没有苛刻。
“不知是哪位师兄不成器的后人。也罢,也就帮他一把!”叶寒的无惧与超龄的年龄让他以为这是一位有大后门的‘年轻人’,估计是师门的哪位同道的后人。既如此,他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
磷对叶寒一点头,算是让他通过了。至于叶寒资质不行,那不是问题。师门中有专门的养老院,就是专门安排给像他这样的人的。当然你如果上进,也是有进步的空间的,瀚海向来对每一个弟子都同一而视。
“就从你开始吧。”磷的目光落在憨厚、雄壮的许康身上。
许康浑身一抖,几乎不能自制。怎么办?冷汗从他额上一滴滴落下。磷没有催,对于后辈他严厉而不苛刻。
“怎么办?对了,叶师兄给我的诗。”许康就像一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拼命回忆字条上的内容。越回忆,便越紧张;越紧张,便越慌乱;一慌乱,感觉自己一个字也没记住。完了!他知道自己完了!前路是黑暗!
“唉!”磷长老叹气,似叹其怒其不争。“你就排到后面吧。不急!”磷长老宽容道。也就事出有因他才宽容,若是平时,直接开挂。
“这是瀚海而不是神洲,哪来精修儒道的修行人?”他心里非议,实在想不明掌教师兄怎么会把‘文’作为择徒的关卡。“难道文采好的修行更快些,更能攀向高峰?”
磷长老心里虽有疑问,却没表露一分。喜怒不露于色是大修行人所该有的品质。儒家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是这个意思。“下一个!”他指着另一个人道。
“吾···”那人闻言脚下差些不稳,心里打击别提有多大:灵感已经来了,诗也大好腹稿,就差赋之文字,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文字一个个消失。“天门···”他努力回忆,不时眺盼天门山,想找到当时的感觉,却无论怎么找都是一片空白。汗水从他额上直淌。“天门···”
天门指的是不远处的两座山,岿巍而壮丽,是瀚海的一处山门所在。他的诗就是观天门有感而写。记得当时他还被自己描述的雄伟壮阔所陶醉,直觉自己的诗达到一个常人难及的境界。浑然忘了,作诗是因为天门的雄伟壮丽所陶冶,而不是迷恋自己的才情。
“下一个!”等了一会,磷长老都只看到一个汗人,马上宣布:说下一个。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消耗。
“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人闻言赶紧道,声音都变了,隐隐有一丝哀求。“天门横断···”即便看到磷长老不再听,他亦努力地吟咏自己的诗,深情而深沉。那是智慧的结晶,岂能不慎重对待。可惜下一个字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下一个!”磷长老重复。
“不!”他直接崩溃了,嘴里一遍遍说着‘再给我一次机会’,而别人的目光再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好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