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了。叶寒大松口气,总算把麻烦给送走了。与瀚海门人一起,久了多少会被察觉点什么。他可不希望被人追杀,不过瀚海是一定要去的。
果果让他想起很多,很多,眼神里却露出回忆之色,往日的一幕幕随风而过。随即他重重的叹一口气,将这一丝念想掐灭。吾日三省吾身。是省而不是让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远处现出一道剑虹。那是正在赶来的修行者。叶寒匆匆一瞥,再一扫视变为破碎瓦堆的殿堂,身形一动,消失于原地。
再出现时人已在数十里之外。正正衣冠,他回头看了看半山寺,只剩一个很小、很小的影子。
清风徐徐,带来淡淡青竹的幽香。他大步向前,于初阳的清辉中,渐行渐远,继续寻道的历程。一人一剑一歌:
半世蹉跎半世梦,英姿不堪回首;半掩娇颜,美人如玉,落得浊酒半盏。待来日,再上终南,群峰巍峨,纯阳安在否?
······
这是一处茶馆,老舍茶馆。
茶馆坐落在路边,不大,亦不是很小。接待的多是往来路过的旅客,略显有些发旧的竹材表明其存在久远。可今天,茶馆里没什么客人。
叶寒一步踏入茶馆之门,询问茶馆里的唯一一位旅客兼店员,一位老丈:白鹤观怎么走。这是他于途中听说的一处仙门,据传还不错。为了到时不怯场,打算去瀚海的他,决定多找几个仙门试一下。美其名曰:积累经验。
“老丈,白鹤观怎么走?”叶寒拱手问道,谦恭有礼,脸带和馨微笑,异常和善,让人一看而心生亲近。
“往左走。年轻人,是来求道的吧?”老丈亲切回话,顺手递上一杯茶,自来熟地说,“来,喝上一杯解解暑。”天际的太阳毒辣异常,洒的路两旁的小草低下头。
“老丈,这怎么好意思呢?”叶寒客气、谦让道,充分发挥天朝人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可以发誓,他绝对不是想喝茶不给钱。看着老丈亲切和善的面容他心里不自觉地警惕,那纯朴憨厚的笑容他觉得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见过。究竟是哪呢?
还没等他想清在哪见过,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响起,直有张飞长吼长板桥的架势。“小白脸,啰嗦什么?明明饥渴难耐,却又说一大堆废话。娘希匹!既然你不喝,老子来。正好老子渴了。”
话音未落,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过茶杯,往嘴里一灌。由于动作过猛,使得老人脚步一跄,差点摔倒。
而尊老爱幼的叶寒同学则是眼皮一跳,看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便什么表示都没有。
“娘希匹!老头,这是什么茶,都能淡出鸟来?喝毛啊!”虽是如此说,却一把夺过茶壶,往嘴里猛灌。“痛快!痛快!”
这是一位膀大腰圆的大汉,裸着上半身,胸毛如针,手臂有叶寒大腿那么粗。
“小白脸,看什么看?看毛啊?看你老母?滚!别挡着老子求仙缘。”大汉嗓门大如钟鼓。
叶寒淡然一笑,让路;终于想起在哪见过老丈脸上的笑容了···
“老头,看什么看。气愤!没见过欺负人吗?别以为喝你口水就要感恩。”大汉看到叶寒让路,不由得更加嚣张。“娘希匹的小白脸,银镴枪头,一点正义感也没有。”他心里暗骂小白脸真不是东西。
“三个月前,对老子有救命之恩的张大善人让老子给宰了。知道老子为什么宰他吗?老子看上了他小妾,他不给。他以为对老子有恩,老子就不敢动他。却没想到,老子让他足足惨嚎了三天才断气。张大善人活人无数,可被老子当众折磨时,却没一人敢为他说情。”说到这里他脸露嘲讽。“这就是善人的下场。老不死的,你说大爷该不该杀他?一口水跟救命之恩相比···呵呵!”说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拍打着老人的脸。
顿时,老丈又老又干的脸变得通红。五指如刀,清晰地印在老丈脸上。
“贱人!”大汉对着老丈一声大吼,震得老丈一阵踉跄,直接坐在地上。而后,他鄙夷地看着叶寒,落下一句:“好,老子就欣赏你这种人。狼心狗肺!”说完,便拍马扬长而去,当然走的是左道。
叶寒看着地上的老丈,一阵静默,一动不动,似把握不住是否要扶起老丈。最终,还是摇摇头直接上马。老丈受得是皮外伤,死不了。既然死不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这是一个病态的世道。”他叹息,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那笑容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舍不得给出一丝廉价的同情、怜悯。那是他坑人时脸上所必带的笑容。
不动如山,这就是修者吗?这是病态,而不是修行。
“老丈,下次别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当的地方。”叶寒看着路上扬起的尘埃淡淡道。大汉已不见踪影,只落下一地尘埃。不远处是一个弯道,大汉的身影消失在那。
“在路上的茶馆不可能只有我一位客人。”一声叹息,似回忆,似惋惜,叶寒头也不回地驱马扬长而去。
带着温度的风吹过,只遗落一地的凄凉。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