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大海之上,除湛蓝别无二色,天际的雷霆也不见踪影,亦显示出湛蓝与海相应,远远望去分不清是海亦或天。浪花朵朵,追逐嬉戏,一个浪头逐着另一个浪头。
微风和馨,全然不见之前的狂暴。海风带来海的咸味。大鱼嬉戏,大鸟搏天。画面似静止在这一幕,又似永不停息。生命不止,奋斗不息。
一道超然的身影凌空而立,锐利的眼神直刺远方。白色的长衫随风猎猎作响,刀削剑刻般的面容写满刚毅,长发随风而动,一道白色的光影绕身而旋。
“渔翁!有趣!打渔打到我头上来了。”叶寒笑道,不知是真感到有趣,还是笑打鱼者的不自量力。一挥手,无边际的海幕散于虚无。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这寺,这山,这被天雷肆虐的天空。之前的海为梦幻乎?果真为梦邪?
一具巨大的骨架出现在脚下,白骨森森,似在诉说时间的无情。这是妖猿的骨,骨骼上布满细细的裂痕。细到什么程度呢?细到即便修者,若不仔细观察亦会将这裂纹忽略。
“打渔的,要躲到什么时候?”叶寒开口,一掠便出现在数丈之外。在身后,巨大的骨架化为星星点点的磷光,在雨幕中冲向天际。磷光中似乎有一道道身影。
“谢谢!”
叶寒一顿,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很多人,很多个声音。他没有回头,因为知道没有人。磷光消散于天际,星星点点,异常美丽。
“但愿不再看到这样的美丽。”他想,身形出现在废墟之外。这里破落的殿堂到处可见,而身后则是一个被雨水填满的大坑。
雨停了!叶寒抬头,随即一挥手。雨真的停了,连雷鸣都小了很多。他的脸色变得很严肃。
一阵鼓掌声传来,辨不清从哪个方位传来。“很好!很好!”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清纯中带着些许羞涩。
“你很优秀!可算得上十万年难得一遇的修行者。”她继续道,让人听了不自觉地飘飘然,辨不清是术法,还是天然诱惑。“以炼气期修为杀戮金丹期的修行者以往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传说呢,没想到竟还有机会亲眼所见。我应该算得上数万年来的第一人吧。”
一声拍手声传来,天际雷霆彻底消失,现出黑沉沉的天空。
“不知我这渔翁合格否?”她笑问,笑声也很迷人。
叶寒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本以为是个不开眼的打渔佬,没想到却是个精明的打渔佬。天雷的隐匿代表他借用不了天雷之力,所能发挥的战力最多比筑基期高一点点。至于‘瀚海神击’,想都不要想。这可是他透过超凡兄登临瀚海,近观数年的记忆所创,堪称十年一发的大招。
若要再用‘瀚海神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那时他早已化为黄土。
“难道真的要逼我使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叶寒暗想,眸光四动,半开半合间有如明月凝眸。
“合格?或许你是一位很好的渔翁,但吾不是汝所要打的鱼。出来!”叶寒大喝,意随指动,剑指往身前地上一击。一道白色的剑芒射出,洞穿脚下的建筑。
一声轻笑,光芒一闪,一道美丽的身影立在叶寒对面。明眸皓齿,肌若冰雪,一语一笑都带着难言的诱惑、魅力。
“美!真是美!”叶寒即便定力非凡也被晃的心旌一动。可惜叶寒不是刚出道的毛头小伙,越诱人的物件越危险还是懂的。就像鱼与饵一样,看似不需代价,实则需付上性命。
“可惜!可惜!”他来回打量眼前的美人,从上到下,从前到后(视角360°),目光有如雕刻师的刀,在美人身上仔细的一雕一琢。“美则美矣,却是假象。汝太老了。”叶寒无情打击道。
“呵!呵!”美人也不恼,宽容的看着叶寒,像一位妻子看待任性的丈夫般。一微笑,一凝眸,让人生出为她赴死之心。“喜新厌旧吗?人家才二十三岁。”
“我看错了。”叶寒干笑几声,笑声有些勉强。判断被她干扰了,让他迟迟看不出眼前之人为何物;或者,看出了,不敢确定所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在她有意引导下看到的假象。
以不变应万变!他作出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以静制动。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未知的敌人。“那么,姑娘你是?”叶寒询问,眸子一闪不闪地盯着人家看。这时她的视线也对过来,两人视线对上,在空中擦出火花。一者为探寻究竟,一者为阻止。
“很没礼貌的人。”姑娘轻语,有股娇气,“不过看在你那么优秀的份上,人家就原谅你吧。人家可是这半山寺的大长老。”她指着坍塌、破败的半山寺道。
而这时叶寒的视线顺着她指出的手移动。
“该死!”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插向他双眼。长长的指甲泛着寒光,圣气与邪气并存。
叶寒的手更快,虽被偷袭,但临危不乱。这种事在十次战斗中有九次都能遇到。你不能指望每一次战役都在想象中的场合发生,并按想象中的那样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