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航1
谁言仙道已遥渺,神仙只由人来做。红尘炼道劫三千,功成圆满在彼岸。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渺渺茫茫无人见······
客机上,叶寒手捧《西游记》看的津津有味,颇有古儒之风,直追屈原、孔孟。浑然不觉落在身上的目光,或者说不在意。也不知几位贤者有知,是否会跨越时间才长河,直接把他给做了。耻于有此弟子。
为什么?这不是一个良好的现代杰出年轻好学者形象吗?
“先生”,空姐打断道,不得不顶着他狼性的目光道,直感觉这位旅客黑白分明的眼里泛着绿油油的幽光。(她的个人感觉,当不得真。)“请不要随便乱动,好吗?”
却是叶寒看到精彩处,不留神比划一下,影响到旁边的客人。
她声音甜滋滋的,在叶寒听来有如小时候吃的年糕:甜滋滋、美极了。(当然,人也美极了。)那时候,吃着年糕,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而现在···人越来越难以满足。惭愧!
“抱歉!”叶寒合上书,谦恭有礼,熟练的用英语答道。这是飞往加拿大的外航。如果是以前,他会有展开话题的习惯。对于吸引女生的目光,他自问还是有点手段的,即便是大洋马。
洋马跟宝马有什么分别,还不一样是马。汗血宝马吾都骑过,还洋马···现在他只想静静呆着,一个人静一静。
“请问您是日本人吗?”空姐笑着加了一句。她觉得只有日本人才能这么谦恭有礼。
“不是?”叶寒脸色一变,果断回答。此刻,他觉得空姐的笑容特别别扭。
往事不堪回首。送走空姐,他闭上眼,回首往昔。往日的一幕幕是那么清晰,如梦似幻。
一个雨天···他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错了,是一个美丽、温柔、贤淑、大方的姑娘。而他也因此迎来人生地第一个转折点——从一个三无文艺青年变成一位成功人士。其中的幸福不足为外人道!同届的师兄师姐还在为生计打拼,而他已有“闲看前庭看落花”的闲情。
如今,带着失落与伤感,他踏上前往另一国度的历程。
“对不起,阿寒,我们真的不合适。”这话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茫然!迷惘!多年的感情岂是一句‘不合适’了得?可有时人往往喜欢用一句话来解释所有。
在公司人称“王子”的他遇到很多、很多,有苦有甜。人们只看到光鲜的一面,忽视另一面。外人眼里有的只是羡慕、嫉妒、恨。真相又有多少人愿意去看——软饭小王子。
地位是准岳父给的,身份亦是准岳父给的。连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才华亦然。
尊严?他并没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可准外家人的眼神···那是针一样的刺痛。他不在乎!
若无意外,生活将平静而幸福,如一湾平静而美丽的湖水。
然而,有一天,狗血的剧情发生。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打破这一湖平静的水。水泛起波澜,舟将倾。
大约是三年前,公司来了位新的部门经理汤姆·扬——他的下属,她大学时代的恋人。
那时,他总感觉这位下属盯着他的位置、她。而这位下属很优秀,很有才华,兼之风度翩翩,很讨准岳父喜欢。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绿叶与红花···所以,不久的某一天,叶寒被‘残酷的社会竞争’淘汰。失去她,失去所有···远走他乡!没有专业才能的他又重新成为一个三无的文艺青年。不,是三无的、失败的、没才能的文艺青年。哦,不对。应该是二无才对,稍有点资本。在公司的几年,他还是有点资产的。
看着窗外的云,叶寒心里叹着气。他忆起跟她的第一次见面···而今只剩下个破碎的童话。童话里再也没有她的身影。人生由一连串失败的线构成。
“我是否该自杀呢?”这是他第一百零八次考虑这个问题。“还是不了。下次再说,不急,有的是时间。咦···”他像是发现新大陆,发出一阵惊呼。“不是说是白天吗,怎么变成黑夜了?”
透过舷窗,他看到天上点缀的繁星,看到一****如磨盘的皓月。
“异国他乡就是不一样,连月亮都比家乡的大。”他不得不感叹,跟着又加了一句,“连鸟都比家乡的大。”一个巨大的黑影划破天空,破开云层。“这是···我肯定是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鸟。有多大呢?比他所见过的最大的飞机还大。
“还是洗洗睡吧。”他想着,又闭上眼。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是一个秋天···他又陷入回忆。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中。
“对不起,阿寒,我们真的不合适。”他又一次听到这句话。这句话无数次在梦里响起。飘落的雨丝星星点点打在他身上,有些冷,有点痛。
“别走!”他伸手,什么也没抓到,什么也没留住。只是看着,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