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锦斗志昂扬地跟着那领路人去见那传闻中的木夫人,自己娘亲的姐姐。可她没想到,这人她是见到了,但同时,她也被她来了个下马威。
木夫人年纪跟白芍其实只差三岁,但脸上的脂粉却涂抹得极浓,该白的地方白得不像人,该红的地方又涂得太过红艳,可从那艳丽的妆容之下,清锦却不难看出她面上的疲态。这样一个女人,应该属于那种缺爱又将所有的不满愤怒发泄在他人身上的那一类人。毕竟,一个不怎么生气的人,眉间也不会有那么深的纹路。
清锦想到端王爷之前告诉自己,说当初娘亲嫁给木老爷有都是因为这个木夫人为了报复从中作梗,心里头对她就喜欢不起来,说实话,能不恨起来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可又碍着娘亲之前告诫自己的说不要失了礼数,于是在见到坐在高位的木夫人之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大夫人”。
清锦这礼数做的是不甘不愿,那头受的人也是毫不买账。
“什么大夫人啊,清锦丫头,你不是该叫我一声姨妈吗?”
那木夫人阴阳怪气的,对清锦称呼自己的这个称谓,显然非常不满。对白芍,木夫人心里头是恨的,所以连带着她的女儿,她一样恨!
清锦听了她的话,暗暗啐了一句。心说自己要真是叫了一句姨妈,那岂不是就直接将自己排除在了木府之外,成了一个外人了吗?这女人,要不要刚开始就这么主动挑起战火?
清锦佯作自己听不懂木夫人话里头的意思,勾勾嘴角,笑着说道:“清锦自幼便听娘亲教导,说人最重要的便是‘礼数’二字,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万万不能学那些没有教养的人,失了礼数,忘了身份。清锦本就该尊称夫人一声大夫人,如果大夫人不喜欢这个称呼,清锦叫您大娘也是可以的。”
哼!你不让我叫,我就偏偏叫,烦死你!清锦在心中默默地腹诽。
可那木夫人一听清锦话里头的意思就是说她没有教养,冷笑着,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跟我讲教养?好啊,那你可知道我们木府小姐们的教养是怎么养成的?”
那木夫人说着,手朝左边摊开来,原本一直站在她左侧的一名婢女将手上拿着的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了木夫人的掌心。木夫人拿过她,一步步走到清锦的面前,将这本书摔在了清锦的面前,说道:“这是木府的家规,凡是木府的子嗣都要遵守这里头的规矩,里头就有讲到,凡是木家的人,每隔一月便要轮换着去祖宗的牌位前跪着陪祖宗两日,正好今儿个你来了,我这身子也不太爽利,清锦丫头你既然教养这般好,想必不会推辞吧?”
清锦很想对着那木夫人呵呵一笑。这么厚的一本家规,你当木家真是哪门子皇亲贵戚啊?她刚来木府第一天就让她去跪祖宗,那些祖宗认识她她也不认识那些祖宗啊!这不是下马威又是什么?有一就有二,天知道在她跪在祖宗牌位前的那两日,这木夫人又会使什么绊子给她!?!
原本一直待在清锦身边不说话的琴姨在听到木夫人说话时就已经有些不满了,不由插话道:“木夫人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这清锦刚进这木府,你就让她去那祖宗牌位前跪着,按照京城世家大族的做法,认亲的程序不是应该先弄个家宴告知一下木家的列祖列宗再将其名纳入族谱,而后才应当遵循那家规不是吗?”
琴姨原本一直跟在端王爷身边,曾经京城中也有人传这端王爷终归会纳琴姨做妾,虽然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依旧没有一个着落,但琴姨这个人,在京城的贵妇之中也算是耳熟能详了。
原先木夫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刚进府的清锦身上,只以为清锦从王府带来的不过是一般的婢女。如今那琴姨开口,木夫人一瞧,这人竟是端王爷跟前的红人,对她的态度略微与清锦有些不同,但也只是略微。该说的话,她一句也没落下。
“清锦丫头你也别觉得我是在欺负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姑娘家,在未出嫁之前,你那两位姐姐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对木家的祖宗尊敬,是你进入木家的第一步。我不知道你在外头这些年,你娘到底教了你一些什么东西,但你只要进了木家,你就要守木家的规矩。”
呵呵,你真当老娘想进木家的门吗?!要不是怕端王爷麻烦,顺带还好奇自己那亲爹到底长什么熊样,她连踏都不会踏进木家的大门好吗?!放心吧!只要见着了自己那便宜爹,她绝对二话不说就离开木府!
清锦在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一下木夫人,跟着木夫人身边的婢女,七弯八拐的,绕来绕去,终于到了后院的一间禅房。那是专门用来供奉木家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木家也算是极为虔诚的了,清锦推开门走进禅房,发觉里头摆设的就跟平素见到的那些寺庙一般,最中央的位置,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木家历代的先人,上头的人,清锦自然一个都不认识,但其中有一个牌位看起来最新,写着木府玄孙之妻孙氏,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一心想抱孙子的木老太太。牌位前边是一个大大的香炉,里头插着三炷香,大香炉旁边,则是一个小的燃香的香炉,清锦闻了闻,发觉里头烧的是檀香。房间的左右各点着两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