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中除了那些经年的旧事外,更有一些是近期收集的资料。里面还附带着一些画像。绘画之人笔力极为雄健,寥寥几笔便让画上之人栩栩如生。
此刻摊在秋长风面前的正是属于王伦的卷宗,在这封卷宗旁边,还有一卷是失踪了的德阳先生的。秋长风蹙着眉,沉思半晌,然后大声喊道:“李睿、王宇,你们两个过来。”
“别喊了,我们都站在你门口半天了,你小子搞什么鬼,为什么我和王宇两人在门口转悠了大半天,却连门槛都碰不到?”
李睿的声音传来,秋长风随意用脚踢开石头,打开房门。李睿正一脸不爽的站在外面,王宇却是神色平静,但眼神中却仍然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震惊。
他知道秋长风无法修行,本以为他也就脑子灵活点,真没想到这个看着痴傻的年轻人在阵数的造诣上竟然如此之高。本朝对于阵法几乎没有多少人研习过,更别说能够运用的出神入化。此人年纪如此之轻,所摆弄的阵法竟然如此高深,不得不让人诧异。
对于秋长风口中的那位“老师”,王宇倒更是好奇了。
李睿进来的时候手中还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满满一盘肉包子。他没好气的瞪了秋长风一脸,随意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这家伙就知道自己轻松,哼,害得我跑了七八里路去买吃食……”
秋长风一呆,转瞬想起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己做饭。他抓起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的说道:“成天都是让我做饭,你跑一趟能死啊。再者说,我这不是正忙着呢嘛!”
李睿不理他,转而问道:“从下午开始你就一头钻进屋里不出来,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秋长风吞下一口包子,因为吃的太紧,噎得他只翻白眼。
王宇见状,赶紧跑过去给秋长风倒了杯茶。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抹了抹嘴,这才说道:“诺,卷宗都在桌子上,你们自己看。”
李睿只瞅了一眼堆放在桌子上面的那厚厚一摞纸,冷哼一声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么一大堆材料,我要看到猴年马月去啊。赶紧的,说说你的发现。”
“我翻看了近五十年以来和右相有过关系的人,然后结合五年前萧先生探访的资料,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右相根本不姓王,而姓秦。”
李睿张了张口,他知道秋长风嘴里的这个“萧先生”就是萧楚寒。但他不明白秋长风干嘛要计较右相的姓氏。右相姓王还是姓秦,这个很重要吗?
大概是看出了李睿的不解,秋长风接着说道:“我们要想知道右相为何假死遁身,就要从他的身份开始查起。王伦从坐上右相这个位子直到失踪,共有二十七年时间。但他一直以来都谨小慎微,而且对先皇大力支持,根本看不到一丝不臣之心。那么这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假死呢?他究竟在隐瞒些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个堂堂的大唐右相出此下策?
我当初跟着老师的时候,老师曾将朝中的很多大事都一一说与我听,再结合萧先生所得的消息,我突然发现,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五年前,二皇子突然失踪,公子、萧先生和老师三人联手查访,后来萧先生曾在右相家中发现了一枚前朝时期的徽章。老师当初就有些疑惑,只是没有再细查下去。
然后我又发现右相再还未成名之前就和德阳先生有过交往,而当时德阳虽然已经是天枢处的最高官员,但实际上权利并不大,那么右相和他相交,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公子等人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先皇,于是先皇开始怀疑,他逐渐开始瓦解右相的势力,这卷宗上说右相对此毫无所觉,我是相信的。但既然右相对此没有一点准备,那他又是怎么想到假死脱身的呢?除非有一个神秘人提前通知了他。
咱们先不管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但对于右相来说,他肯定要开始着手准备,但如果仅仅因为这件事,他根本不会假死脱身,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在朝中的势力仍然强大,即便是先皇,要想杀了他肯定也是力有未逮。
那是什么原因让右相做出假死这个决定的呢?我们暂且将这个问题放下。李睿,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秋长风说着打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精神翟烁的老头。李睿仔细看了半晌,点点头,说道:“看着是有些眼熟。”
王宇也凑了过来,但他很快便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见过。”
秋长风道:“李睿,你好好想想,这个人你在哪里见过?”
李睿闭目凝神,很多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他蓦的睁大双眼,叫道:“是他,是他,你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秋长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王宇,李睿似有所觉。他走近秋长风,在秋长风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人正是当初囚禁我的那个老头子,我听他手下人喊他为‘国师’。当初我被人抓,一觉醒来后竟然身在北疆,这老头子或许就是抓我的幕后黑手。后来我才知道老头子原来是北狄最为神秘的国师大人,这个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秋长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