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版图来看,大唐和北疆的疆域实际相差不了多少。李霭建唐时,大唐在世人眼中算得上是弹丸之地,当时诸侯林立,各自有各自的地域,直到后来李霭南征北战,统一了中原,然后挟着新锐之气一举攻陷南方,使南蛮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属于大唐的一部分,每年朝贡,俯首称臣;后来东进,狼族差点被灭了族,当时的狼王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称臣纳贡;北疆之王耶律北光与太祖李霭战于凉州,也就是现在的墉州,大败而归,后郁郁而终,从此以后,大唐的版图便越来越大,而唐人也是愈来愈多。千年以来,历代李姓子孙一直奉行着太祖临死时的遗言——北抗东联南抚的政策,期间虽也有战争,但其规模,远远逊色于千年之前。
至李天易登基为帝,他励精图治,肃清吏治、兴修水利,经过千年的发展,大唐早已今非昔比。无论是物力人力还是财力,均达到了开国以来的顶峰。李天易虽然已经退位,但既定方略却没有变,新皇李德厚在众位忠臣的辅佐下,只要不是太过昏庸,大唐就会一天比一天强盛。
相比于大唐,北狄耶律延光也并不逊色多少,他将原本散乱的北疆诸部落拧成一股绳,在国师的辅佐下,兴科教,开民智,大力发展武力,北疆人与过去相比,生活无疑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五年前他悍然兴兵攻袭墉州便是个例子,只不过当时事有不济,后来又在国师的建议下嫁女纳贡,只不过他的野心却从未停止。他极力拉拢各大部落首领,或威逼、或利诱,使之坚定的站在自己一方。一方面,他不停的派出使者,努力和大唐修补关系;另一方面,他却也积极的筹备武力,打算再一次南下,要不是近期魔族突然崛起,想来经过五年的筹划,他早已再次侵袭大唐。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北人还是南人,也不管是为了对付彼此的敌人还是魔族,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是磨亮了钢刀,擦亮了长枪,只等得将军族长一声喊,便要投入战场。所以值此情形,不管北疆还是大唐,其中都充斥着一股铁血的杀气,尤其是北人,这些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在外忧内困的情况下,他们变得愈发嗜血和残忍,北疆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如果没有北人做向导,普通人一旦进入北疆,所面临的很可能就是被杀的下场。
北疆偏北是一条极大的河,跨越这条河流以后,便是渺无人烟的荒漠,而在荒漠深处,却是奇石峭立,期间浓黑色的迷雾终年不化,将这里重重包裹起来,每逢夜晚,这里便是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即便是最勇敢的北人武士,也不曾到过这里,对于北疆人来说,这里就是禁区,有传言说,这里居住着来自九幽之下的魔鬼,他们择人而食,数万年前曾被长生天镇压于此。北疆之人若有犯下重大过失者,会被北人遣送至此处,让其自生自灭,多少年以来,浓雾不断扩散,现如今就算是所犯之罪十恶不赦,也很少有人能够将犯人押送至这里。
但与外人想象中不同,穿过层层迷雾,躲开数不清的致命陷阱,你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充斥着高大巍峨的建筑,它们层层叠叠,高耸入云间,只是所有的建筑全是清一色的灰色,看其痕迹,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而就在这个地方,无数人人头攒动,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长袍,排成整齐的一行,看情形,是像要去觐见什么大人物。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挑,而且极瘦,他行走在最前方,看着就像是被风吹着一路前行。这么多人行走在砂砾间,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但从他们的眼神深处,你可以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带着期待,但同时又伴随着紧张和无边的恐惧。
队伍的中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个人正是五年前在桔园出现的黑衣人无痕,当时秦鹏还未觉醒,即便如此,以他的修为,竟也未能追的上此人,可如果现在秦鹏在此处的话,他也一定会大感吃惊,短短五年时间,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竟然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他不但身形比原来更加瘦削,更为奇异的是他的双眼中带着骇人的红色,脸色却苍白的有些可怕。一个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而且始终与黑暗相伴的人,很少能有什么事让他感到恐惧,可今晚,在想到要见传说中的那个人时,他仍免不了心中忐忑,而且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也同时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灰色的大门高达数十丈,在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中,大门缓缓开启,这些人鱼贯而入,紧接着四周亮起无数火把,火焰是光明的,但在这里,那些燃烧着绿色光焰的火把不但没有让人感受到丝毫温暖,反倒更加的使人遍体生寒,火把突兀的亮起,但四周仍然看不到任何人,在这种恐怖而压抑的气氛中,心志稍弱点的人恐怕直接就会昏过去。
带头之人无动于衷,他面上仍然冷漠异常,只是在火把亮起的瞬间,他开口说道:“燕无极率领手下七百二十人,求见老祖宗……”这个人的声音异常尖锐,但偏偏给人一种嘶哑的感觉,就像是公鸡临死前发出的某种鸣叫,胆子小点的人仅仅听到这样的声音,恐怕都会尿裤子。
黑衣人面前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中间,竖立着一栋巨大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