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掩饰的很好,只是在这样一个寒冬的夜里,思绪的飞扬竟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我是怎么来的?来这里要干什么?这两个问题每每都会让他倍觉压力,对未知的恐惧一直都在警示着他:你所处环境非常危险!
他从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等待机会的人,很多时候,他都努力创造机会并牢牢把握住,只不过,就现在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马德在身边,自保或许都有些困难,哪里还谈得上其它?他不惜真元想要布一座前所未有的大阵,只可惜俗务缠身,而且能力颇有不足,这样下去,何时能够完成?
他每天看着笑容满面,好像万事不萦于怀,但只有自己知道,他正行走在钢丝边缘,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这个混乱的年代、混乱的地域、混乱的历史存在着太多的神秘和未知,公子、萧楚寒、流云,还有那些传说中千百年不老不死的怪物,以前自己翻阅这些东西的时候也仅仅将之看成奇谈怪论,最近才发现或许这些人真的存在过,前方是浓浓的迷雾,如何能够重见阳光?人力有时尽,能力超脱如他者,亦有太多不知道的事和人,以后的路该怎样走?这都是个问题。
然后不经意间想到那个传闻中病态般痴迷诗词的中年皇帝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得到公子这类人的效力,应该不是太过昏庸才对,这样想着,倒是多少有些期待……
同一时间,皇宫内,公子和当朝皇帝李天易正相对而坐,灯光摇曳,寂静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子开口道:“为什么?”
李天易揉了揉额头,神色间有些疲惫,他深深的看了公子一眼,然后说道:“这世上我并无其他亲人,唯一的一个妹妹还是个蠢货,说到信任,当朝我也就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影子,另一个就是你。影子年纪太轻,并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而且他也未曾享过什么福,我不想他还要肩负这么重的担子。如此重任,也唯有你有能力胜任……”
公子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为什么?”
皇帝苦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早已冰凉,不过他似乎并未察觉。
“先别急着问原因,让我给你说个故事……”
“你知道我一向甚少听故事,我只对事实感兴趣。”公子语气有些淡漠。
皇帝摇摇头,说道:“你呀,永远都是这副性子。你将它当成事实也无不可。我要说的是我自己的故事,可能说来有些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
公子皱了皱眉,点点头。
“其实你要知道的是父皇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而我是最小的那个,本来是没有任何希望继承王位的。无论民间还是宫里都有很多传言,说父皇因为喜欢自己最小的那个儿子而罢黜了太子,鸩杀了老二,老三在和我争夺王位时因为不得军心而被正义之师割去了头颅,当然,无论是什么样的传言,里面所言的尽皆都是一些赞颂我如何仁慈、如何英明而我的几位哥哥又是如何的暴戾如何的昏庸之类,这也不难理解,历来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所书写,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非常有道理。
人们之间最不缺的是什么?谣言八卦——嗯,八卦这个词好像也是听你说起我才记住。传的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多了,那些谣言便会逐渐变为事实,史官们甚至都将其写进史册,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好像是开唐一千多年来最为英明神武的一位君王,比开国的太祖皇帝还要厉害许多,嗯,有时候我也信了,并以此沾沾自喜。只不过,我知道,事实其实不是这样的。
父王的确很喜欢我——没错,在我小的时候。我至今仍然记得他每次退朝后都会陪我一起练剑,问我功课做的怎么样,每每也会就治国之类的方略来考较我。我的三个哥哥,大哥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他名叫李天擎,他高大威猛,正直而且善良,当然,这都是在他还未被罢黜之前。他大我二十岁,我五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王国内有名的禁军将领了,每次待到他轮休,总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面,带我一道去王宫外面,给我买糖葫芦和芝麻糕;二哥为人一向谦和有礼,在我的印象中,从未见他发怒过。他连说话都总是轻声细语,酷爱书法诗词,和我也最是能够谈的来,临到傍晚,他会拉着我走上皇宫的最高处,让我坐在他腿上,然后指着夕阳下的远方说道:‘四弟,以后等大哥登了基,你我就是亲王,我是没什么大的志向,只盼将来能够帮大哥多招揽一些治国良材,看到了吗?那夕阳下面的所有城郭都属于大唐,属于父王,属于大哥,也属于你我,所以,咱们一定要守好他……’我总会很坚定的点点头,幻想着某一天我长大了,就一定会为大哥驻守一方,成为他坚实的后盾;三哥和二哥性格正好相反,他从小喜欢拿枪弄棒,记得我六岁生日那天,大哥送我的礼物是一匹纯白色的小马,二哥给我了一本书,那是一本名叫《山河杂志》的书籍,至今仍在书房放着,近二十年来我从未翻阅过,三哥却给了我一把根本拿不动的大剑,他总是笑着说我身体太过瘦弱,不像李姓家族的人,呵,我小时候身体的确不怎么好,母亲在生完我后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候的我长的真的像一根豆芽菜,不明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