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陆老爷刚听说余秋水入了大牢就去保其,一方面是因为陆老爷对余秋水上心,而另一方面则是陆老爷其实有事情要询问余秋水。
不过于其说询问,更不如说陆老爷是想向余秋水证实更为贴切。
两人从大牢中出来以后,陆老爷并没有坐着马车直接返回府上,他则是同余秋水一起在大街上散着步。
陆老爷在前走,余秋水其后跟。虽说一路上两人没有什么言语,但丝毫不显得尴尬,简直如一对父子一样和谐。
当然余秋水也很庆幸陆老爷不找自己搭腔,这样他就能仔仔细细考虑一下想陷害自己的人是谁了。可还没等余秋水想明白,这时陆老爷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子,你厂里的染工告诉我,上次送去的秘方少了一点,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啊?”
余秋水有点恍惚地疑问了一声,他没想到陆老爷会突然蹦出这样一个问题。而陆老爷见余秋水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以为他没听清楚呢,于是便停下脚步瞪了余秋水一眼又说了一遍。
“上次送去厂里的秘方,少了一些。”
刚说完,陆老爷重新迈开步伐继续向前走。而余秋水这次听得很清楚,他愣在了原地,双眼盯着陆老爷的背影,可谓是一脸的吃惊。
上次大福来送秘方,我直接就交给了染工,连动都没有动,怎么可能会少呢?余秋水心中泛起了疑问,同时他也知道陆家青丝坊是用秘方打天下的,如今发生偷窃之事,必不是小事。
余秋水赶紧快步追上了陆老爷,在其身旁认真地说道:“陆老爷,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老爷没停下步子,一边走一边向身旁的余秋水问道。
“大福那天把秘方送了过来,我直接就交到了染工的手中,要少……”
余秋水正为陆老爷解释,可突然他脑海之中闪过了一道灵光,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同时他还一副如醉初醒的样貌盯住陆老爷,半天没在继续自己的话。
陆老爷见状,立即停住了步子。他知道余秋水想到了什么,便向余秋水直言道:“想到什么就说。”
“陆老爷,我向你保证,秘方我是没动。不过,既然您说秘方少了一点,那么估计是有人偷了秘方。”
余秋水说得很正经,当然陆老爷也相信以余秋水的人品不会偷秘方。可现在的陆老爷并不是想听余秋水向自己保证什么,他本以为余秋水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谁知道竟是些无用直言。
他失望瞥了余秋水一眼,便继续向前走了过去。自然余秋水是赶紧跟上,“陆老爷,您听我把话说完啊。”余秋水刚追上陆老爷,好似陆老爷有意玩耍余秋水一般,他又停住了步子,说道:“你还有什么话?”
“您看啊,既然是有人偷了秘方,那么也就说厂里出了内鬼。”
余秋水说得义正词严,可在陆老爷眼中这简直就是句废话。他敲了一下余秋水的脑袋,整个人都显得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有内鬼,可现在的关键是,内鬼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余秋水心中也早已有个大概。秘方是大福送来的,说秘方少了一点的是染工,不是贼喊捉贼,就是半道偷窃。余秋水心中很清楚,只有这两个人偷秘方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于是余秋水没对陆老爷隐瞒什么,直言道:“不是染工就是大福。”
听到这个回答陆老爷并不显得很吃惊,相反,他还心烦意乱地又敲了一下余秋水的脑袋,问道:“你小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再想想!”
余秋水揉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猜测的一点都不错啊,陆老爷还让自己想什么?余秋水闹不明白,神情疑惑地看了陆老爷一眼。而陆老爷见余秋水不怎么开窍,便好心提醒了一句道:“你偷过东西以后,你会告诉别人,然后等着别人把你揪出来?”
余秋水摇了摇头,笑说道:“那样不是缺心眼吗?”
“是啊!你都知道这是缺心眼,那染工也会那么缺心眼?”
陆老爷一句话把余秋水噎得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心想:本来染工偷了秘方基本就没有什么人知道,正如陆老爷所说。染工总不会缺心眼到,明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自找麻烦把自己推入水火之中。
余秋水推翻了染工是内鬼的想法,不过推翻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呢。余秋水刚想把大福是内鬼的事告诉陆老爷,可还等他说出来,陆老爷就一脸严肃地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想清楚以后再回答。
顿时余秋水不敢直言了,他怕自己说错了,陆老爷又敲自己的脑袋,于是他便在心中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一下大福。
听孙先生说道过,这大福是陆家从小养到大的,陆家对他有恩。如果他要偷秘方一定都是机会,可是他之前不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偷,莫非大福也不是内鬼?余秋水考虑着,瞬间感觉大福也不像内鬼的样子。
但如果染工和大福都不是内鬼,那么谁会是内鬼?总不能真是个鬼吧?余秋水越想越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都忘记搭理一旁的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