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水手端酒碗,左顾右盼,见到各位工友们都相对的变得老实了很多,心想大家的沉默一定跟武爷有很大关系。于是随着大众,余秋水也把酒碗放在了炕上,凝视站在门口一脸狡诈样子的武爷。
武爷扫视着坐在长炕之上的各位工人,他冷哼一声显得特别瞧不起大家,迈开步子就来到了那位还在唱着曲子的工友身后,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他的屁股之上。
还在热头上的工友,没料到自己会被人打一拳,他疼得捂着屁股赶紧坐在了炕上,同时嘴里还骂咧咧道:“哪个王八羔子敢打老子!”唱曲子的工友说完,余秋水身旁工人们的表情无不充满了惊恐。
李菊福还慌慌张张地赶紧下了炕,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凑到了武爷的面前,虾身赔笑:“武爷,他喝大了,您千万别计较啊!”说着还对王二狗使了一个眼色。二狗则赶紧捂住唱曲子工人的嘴巴,生怕他再吐出什么脏话,并且还把曲子工人拉进“工人窝”里了。
“武爷我是那么小心肠的人吗?”武爷背手昂头反问李菊福。
“自然不是啊,武爷做人光明磊落,关心下属,是我们这些工人们的榜样呢!”
余秋水听到这般言语,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菊福是在骂武爷,心中不免发笑。其中还有几个工人藏在人群后,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看样子认为李菊福在骂武爷的不止余秋水一个。
“你小子嘴巴跟吃了蜜糖一样,不错,不错!”武爷扶肩夸奖李菊福,转眼看了看摆放在床炕之上的酒水,嘴角一撇道:“下次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这些混蛋敢喝酒,我让你们全卷铺盖滚蛋。”
武爷说得很大声,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众人也全都胆怯地低下了头,不敢去正视武爷。不过余秋水这位新来的倒是瞪着大眼睛瞧着面前的武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然而武爷压根就对余秋水这个人不上心,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坏笑着两眼放光地搬起那一坛还没有喝的酒水,离开了东厢房。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议论的内容全是骂武爷的,看样子武爷在工人眼中不是很讨喜。可就在众人刚开腔骂人,一直在东厢房外站着的孙账房,弯着腰杆走了进来。
瞧见孙帐房走了进来,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孙先生,您来干什么?”李菊福上前招呼。
孙帐房眯着眼睛,呵呵一笑回道:“我是来给新工人送合同的。”说着,孙帐房就把一纸合同掏了出来,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找到了余秋水,没有耽误功夫就把合同递到了余秋水的手中。
这一递不打紧,工人们再次把余秋水给围了起来,七嘴八舌道:“上面写得是什么?”
“看看工钱!工钱!”
“先看工钱!那东西重要。”……。
余秋水听取大家的意见,先看了合同上的工钱。发现给他开的薪酬是一个月二两银子,年底还有分红,少说一年也能赚个二十七八两。
虽说余秋水不知道北京城的工人价,但是现在一石粮食才一两三钱,陆家给苦力开的薪酬不低。看着合同上写得银子量,余秋水也没有多考虑什么,提起身旁的毛笔就在合同的底部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孙帐房拿过已经写过名字的合同,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东厢房。孙帐房离开后,整个东厢房就炸开了锅。
“秋水,上面写的工钱是多少啊?”
“是啊!你刚才也不说就把名字给签了,到底写了多少工钱啊?”
工人们似乎比余秋水本人还要关心这个工钱数。余秋水清了一下嗓子,知足地说道:“一个月二两银子,年底还有分红。”说着余秋水还显得特别高兴。
可这却引起了工人们的一片哗然:“黑!真黑!”
“这该死的杨茂武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秋水听到大家的言辞,他诧异了。转头向王二狗看了过去,想让二狗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此时的二狗竟然在愤愤不平地捶打墙壁。这可把余秋水给整迷糊了,他又扭头看向李菊福,只见李菊福也在唉声叹气。
“你们都是怎么了?”余秋水大声地向所有人发问。
“唉!老乡你是不知道啊!我来的早,那时候一个月的工钱可是有四两银子呢!”李菊福说着,坐在了炕上指了指一旁捶打墙壁的王二狗继续道:“二狗来的晚,他来的时候工钱已经降到了三两,同时我的工钱也降到了三两。”说完,脸上不免带上了一丝失落。
听到这里的余秋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连忙说道:“莫非是陆家的生意出了问题,才把工钱给削减了?”
“这陆家的生意一点毛病都没有,更不如说是一天比一天好。”李菊福回道。
“那工钱怎么会减少了一半呢?”秋水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黑心的杨茂武!”捶打墙壁的王二狗怒吼,好像跟杨茂物有深仇大恨一般。
“该不会是杨茂武克扣下来了吧?”秋水猜想,因为喝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