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落宫
司香收了搭放在生杀腕上的手,抱着小龙鳞的藏雪便连忙凑上前来关切问道;“副楼主,怎么样了?”神情可谓紧张,连带着一旁的听酒也赶忙的走上了前来。
司香缓缓抬头看了生杀一眼,这才支吾道;“副楼主的功力……只怕再也不能恢复了。”
语气之中尽是遗憾,甚至是为她自己的无能无力带了一点点愧疚,一室静默,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生杀任督二脉尽毁,他们也是知道的,这次主子当真是下了狠手了,可是到底为了什么主子才会废了副楼主的武功,生杀却也不愿说明,三人面色皆是一致的凝重,独独生杀收了手之后轻声笑道;“不过是没了功力罢了,还没死呢,怎么三个都这表情了。”
三人同时皱了皱眉头,她还有心思玩笑!他们是隐楼的人,一生行走血光剑影之中,过的是在那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武功对于隐楼的人来说是有多重要,以武为尊,失了武力便等同于失了地位,隐楼内,可不少人对生杀的位置眼巴巴的。
多年尝尽甘苦得来的武艺不过一夕化为乌有,他们不信生杀心里不难受。
默了好半会儿,司香这又才缓缓开口道;“咳血是因为筋脉被强行断去而导致的血气上涌,这里服下两贴药便可无碍了,稍后属下回楼里配了药再给副楼主送来。”
“嗯……谢谢。”生杀点点头淡然笑笑,伸手接过藏雪怀中的小龙鳞,素手轻拍着他的背,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将视线望向听酒;“皇后娘娘诞下的那个皇子呢……”
“主子吩咐追封廉齐皇子,秘密葬进皇陵园了。”
听酒一一道来,生杀静静听着,许是已为人母,晓得了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就好比宁可与晏少行撕破了脸也不愿将龙鳞交与他一般,所以听着听酒说来的话,不免有些惋惜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同样的也有些可怜了施雨焉。
生杀不否认,在这之前曾也嫉妒过那个能拥有他保护和宠爱的女子,可是如今既已死心了,便也不会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了,有时若是硬要钻那牛角尖,转个头回来,说穿难为的也还是自己,思及此,生杀淡淡叹了口气,想来……失去了和施雨焉的孩子他也很难过吧。
见生杀不再说话,三人便也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听酒三人离开雀落宫的时候是在落幕时分,就在他们离开不过半刻,一抹小巧的身影便由假山后闪过,借着夜色的掩护出了冷宫,然后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人耳目去到绮绣宫门前。
双手扶着绮绣宫的朱漆宫门,在环眼四周不得见着人影之后这才推门进入,彼时施雨焉正坐在床榻上,纤纤素手抚摸着那件绣得精致的婴孩服,眉眼之间满是深深的爱怜,佩佩进来,连忙回身将宫门关上,踩着小碎步去到施雨焉身边。
“娘娘……有结果了。”
随着佩佩的话音落下,她眉眼间的爱怜散尽,剩下的不过是一片随之涌来的阴沉,高居凤位的她早已不复那最初单纯的女子,她得时刻提防着那些试图勾引她夫君的狐媚子,时刻担忧着自己的位置不保,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了晏少行对于她的不同了,她冷笑,如今的她看似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可她却明白,如今的她何其可悲可怜,就像他答应说今晚抽空来陪她也不得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