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御书房内,晏少行就失神的坐在椅子上,那本该锐利的眸子里此时却毫无焦距的不知看向何处,一个多月过去了,可是他的心思却好似还留在生杀生产的那天一般,要说实话,对于施雨焉诞下了死胎之事,他虽也难受,可是却不及生杀诞下了别人的孩子来得更让他的心痛。
听酒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只是时而看一眼在那座上失了神的帝王,暗暗叹口气。
晏少行突然从座上起身,就在听酒的注视下朝门外走去,听酒微愣之后正要跟上,顿下开门的手,晏少行背对着听酒一字一句道;“不许跟上来。”
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听酒愣,连忙应声;“是。”
独自一人出了御书房,身后未曾尾随着其他人,晏少行也没有去绮绣宫,而是径直沿着蜿蜒的长廊去了冷宫内。
彼时雀落宫内
生杀今日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裙,一头青丝未挽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此时却是坐在榻上逗弄着怀中的孩儿,一个多月,那本是皱巴巴的皮肤已经蜕变得光滑,眼睛也睁开了,黑黝黝的大眼轱辘的转着,模样别提多讨人喜欢,生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就连着眉眼间都是轻柔的。
“龙鳞。”
“小龙鳞。”
一声声浅笑轻唤,附和她的是宝宝咿咿呀呀的声音,摇了摇怀中的小东西,她用鼻尖擦了擦小龙鳞白嫩的小脸蛋,轻声道;“你知道吗?你有一个哥哥,叫做龙鳞。”
“他也是个很讨人喜爱的孩子,可惜娘亲没能保护他……”
声音虽在笑着,可是却不难听出其中淡淡的惆怅,话音刚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宫门被大力由外推开,动作一僵,抬起头看去只见周身缭绕着冷冽的晏少行站在门外,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孩子,生杀起身却是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
晏少行此时脸色铁青得吓人,生杀突然想起藏雪跟她说的施雨焉诞下了死胎,此下再看晏少行那乌青的眼帘,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晏少行出声打断,他走进宫内,就站在她的面前不过十步距离的地方向她伸出了手;“把那孩子给我!”
额前泛起的青筋昭示着他隐忍的怒气,她的话他在门外全部听进了耳朵里,该死的,自己竟然让这贱种生了下来,玉绝尘的孩子!他怎么能放任他活在这世上!
看着晏少行的眼里多了几分恐惧,生杀僵硬的摇了摇头,步子后退却更是将怀中的孩子抱紧。
“该死的!你还要护着这个贱种到什么时候!把他给我!”
她细微的动作终于刺痛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高涨的怒气,他此时就像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狮子一般,再抬起头,生杀的眼里却已经蓄满了水雾,只见她启唇轻声道:
“他不是贱种。”
那微带哽咽的声音终还是让他的心就好似被只大手抓紧一般,他皱紧眉却在冷笑,不打算跟她争辩这孩子是否是贱种,只不过一字一句道;“再说一次,把孩子给我。”
“给你,然后呢?杀了他吗?”她苦笑反问。
他呼吸不稳,却依旧沉着声音道;“他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一抹湿润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滴落在地,透过泛红的双眸她直视他的眼睛;“若我说……这孩子不是玉绝尘的,是你的呢?”
“生杀!你是当我晏少行是白痴吗!!”简直是不可饶恕,为了这个贱种竟然编出这么荒唐的理由!
意料中的结果,她知道他不会信,自始至终她都不打算解释,她太了解晏少行了,纵使她费尽口舌,他也不会信半分,何必呢……别过眼,闭上的眸子却盖不住溢出眼眶的泪。
看到生杀如此模样,晏少行深吸一口气放软声音;“乖……把他给我,你不是最听我的话的吗?”
他的生杀不会违背他的。
她睁开眼眸,却是笑了:“你还打算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