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行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就像是跟生杀赌气了一般,当天下午他就带着几个手下赶马去往了辽国,留下听酒独自陪着生杀一人。
听酒此时看着刚吃了一口饭就突然捂着嘴巴冲出殿的女子眼里盛满无奈,出了殿门生杀吐得是眼泪都出来了,听酒不由倒了一杯茶水随其跟上,一手轻轻的拍着生杀的背,待她吐了干净,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她;“副楼主为什么不跟主子说呢?”
照着时间推算,他其实也是晓得了生杀肚子里的孩子**不离十准是主子的,那日在谷里,他也知道了生杀在屋子里和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是未经处事之人,可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生杀就不是愿意让主子知道,他也能看出来,生杀对于主子来说,其实是不同的。
生杀接过水漱了口,眼里带着一抹黯淡;“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会给我一碗药,听酒,你信吗?”她直视听酒的眼睛,听酒一愣,却是哑然,其实他们都了解晏少行的性子,若是他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无疑就是一碗藏红花打掉罢。
生杀将杯子还到听酒的手上,独自一人转身往回走,错过听酒的身旁,她停下了步子,抬头看了一眼被夕阳染红了的天顶,声音含着无限惆怅道;“听酒,我信你不会告诉他的对吗?”
听酒收紧握着杯子的五指,却是郑重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生杀淡淡一笑;“谢谢,把吃食撤下吧,我乏了,去歇会儿。”
说完,她再不看听酒一眼,径直回了殿中,独独留下听酒一人站在冷风之中不知想着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四月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孕吐好了不少,可人却愈加的嗜睡了,一个多月以来未得和晏少行传过半封书信,诺大的皇宫里除去伺候的宫婢们之后就只有听酒陪着她。
她也曾向听酒打听过了玉绝尘的去向,得知玉绝尘已经成功离开了大邑,摆脱了隐楼的追杀,现在人已不知了去向,不否认的,她的心微微放宽了,其实不管如何,她也不想看到那个温暖的男子死得那么干脆,对于玉绝尘,她一直都是愧疚的。
从床上坐起,生杀去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解渴,素手轻抚着微隆的腹部,嘴角浮起一丝柔美的笑意,听酒手里端着橘子走了进来,将其放到桌上;“你尝尝,给你专门挑了几个酸的,应当合你胃口。”
视线落在拳头大的青橘上,生杀放下杯拿起一个剥了皮吃个一瓣这才开口道;“谢谢你听酒。”
“别客气。”
生杀淡笑循着凳子坐下,听酒也坐在了一旁,脸上笑意柔和看着生杀道;“今天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人下去准备。”
“清淡点吧。”生杀淡淡道。
听酒听了不禁正色道;“这可不行,我特意去问了大夫,说你们女人家怀孕的时候是最需要注意膳食的,凡都要吃得好一些,这样才能让小宝宝生出来健康强壮,不要讲了,今天吩咐下人给你炖蘑菇鸡汤喝,外烧一条鱼和糖醋排骨。”
不容否决的口吻,生杀笑得有些无奈;“依你看着办吧。”
“哎,好!”
罢了商量完了膳食,听酒又看着生杀道;“主子要登基了。”
剥着橘皮的手微微一顿,生杀脸上笑意已经平淡;“嗯,迟早的事。”
“所以,我们再过个两三日也需要回大邑了。”
“嗯。”
“对不起,副楼主,我无法放你离开……”
“没事,我不怨你,自也不会让你难为。”
生杀神色不变,她自是知道的,若是听酒擅自让她离开了的话,只怕晏少行那里,他便是过不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