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固执,她的坚持,他都看在眼里,她不愿意自己离开,尽管她有办法全身而退,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愿舍弃他,就算此时带着身中剧毒的他是个累赘她也不愿意放手,他的生杀何时变得这么倔强了?
“小杀儿,累了就放我下来吧。”他气若游丝,声音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哄意。
生杀身子一僵,有多久未曾听过这个称呼?连她都快要记不得了,那是儿时,他对她戏虐时所喊过的名字。
愣过之后回神:“不要。”唇齿间冷静吐出了两个字,坚定和不容否决的意味尽在其中。
“带着我,你也跑不远的。”更何况他清楚,这体内的毒在不停的蔓延,只怕回不到隐楼了。
“不要!”
“听话。”他是自私的,可是,他下意识的不想生杀与他死在一起,他要他的小杀儿活下去。
“你忘了吗?你还有你的妻子,你的施雨焉呢?你不是最爱她的吗?你要是回不去了,她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说这话时,侧过头去压下眼眸里的酸楚,却还是有一滴落出了眼眶,晏少行看她模样,不过轻轻叹了口气,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解释了,亦或者能解释什么,罢了,终究选择了再不说什么。
树枝荆棘划破了她和他身上的衣裳,两人此时的模样都显得狼狈,手上,脚上,脸上,都被细细的针草割开了不少细微的口子,生杀却好似感觉不到般只麻木的挥剑从荆棘中斩出一条路出来。
荆棘破开,连生杀都没有想到,摆在他们面前的竟是那底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身后追兵,前路断尽,马蹄声已到了身后,晏少行头轻轻的碰了碰生杀的额头,声音中似乎含着无尽的宠溺和无奈;“看吧,叫你走不走,现在走不了了吧。”
那话里的笑意不难听出来,扶着晏少行转身,生杀将他放坐在地上,手里握着剑起身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对方那握着羽箭的二三十人,眸色微冷。
“晏将军和皇嫂,这是要往哪里走啊?”
为首的玉成秋翻身下马,最先出声,从三面将他们逼到悬崖这里,此时的生杀与晏少行,已无路可逃。
“七皇子为了至死我晏少行于死地,看来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晏少行虽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声音无力,现在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那看向玉成秋的眼神却依旧是带着那狂妄不羁亦还有深深的嘲讽。
玉成秋听了也是笑道;“的确是废了好一番心思了,不过既然能杀了晏将军,那这些所废的心思,却也不算什么了。”
“哦?也是,这么说玉建安也是颗棋子,死了的确也不算什么,不过就算是我今日死在了这处,那玉建安也能跟我做个伴。”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的说话半点不占下风,纵使现在他们这边出于劣势,他嘴里说出的话也半点不饶人,生杀了解他的性子。
果然,在听到晏少行的话是,玉成秋顿时怒红了眼睛;“你把我六哥怎么了!!”
还不待晏少行开口。
站在他前面的那女子朱唇轻启:“筋脉尽断,被我一刀切断了喉咙,此时只怕已经葬身狼肚了,尸骨无存。”
生杀接话,声音平淡,直视玉成秋的双眸一字一句道。
“你再说一次!!”
玉成秋似乎不相信般下意识后退两步,生杀眸光不变只是语气平静道;“说一万次也是这个结果。”
她缓缓抬起了自己手里的剑;“看到上面的血红了吗?这是他玉建安的,这把剑切断了他的手脚,更不留余地的割破了他的喉咙,嗯……这溅在我衣裙上的血也是他的,他就倒在了一摊血泊里边,喉咙上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血大股大股的涌出,染了一地嫣红。”
她平淡陈述,晏少行暗笑摇头,果然是他的小杀儿,说话可不比他轻上半分。
隔着二十步距离,生杀也能清楚看见玉成秋身子的颤抖,他下意识的摇头,他的六哥,怎么可能死了呢,出发之时,他还对他说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他想要否认生杀的话,可是他也不敢直视生杀那染了血的剑和衣裳,身后离着最近的那个下属扶住了他摇晃的身子,只见他突然眼露凶光,缓缓抬起那颤抖不停的右手,他身后跟着的来人们纷纷抬起了手里的弓箭直对着生杀和晏少行;“我要你们,万箭穿心。”
他此时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晏少行和生杀,为他六哥报仇,他也要他们,尸骨无存。
生杀握紧手中软剑,突然手腕上一紧,生杀回头,晏少行用力一拉,一个受力不稳,她径直撞进了他的怀里,在她未回神之时,他突然紧吻上她的双唇,不过刹那放开,头抵上她的额头,两人之间的气息彼此都能感觉;“要和我死在一起是吗?”
她回神,咬唇不假思索点头。
他笑;“好!”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也在玉成秋落话发箭的同时,他竟双手环着生杀直直朝那悬崖跃了下去,身子快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