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建安没想到,生杀竟下手这么狠重,招招凌厉,快很准丝毫不亚于晏少行。
他刚后退试图要避开她的攻击,生杀哪里会给他机会,快速的踢腿便已经扫过了他的面上,剧痛传来,嘴角多了几分腥甜。
玉建安身子不稳,便单膝跪在了地上,生杀继续紧逼,一口猩红吐出,玉建安捂住自己已被生杀挑断了筋脉的右手滚躲到边,堪堪躲过生杀的攻击。
右手已伤,左手拿着折扇,玉建安手指轻弄,细细银针自扇骨射出,直朝生杀而去,生杀步子一点,身子上跃,避过银针,手中软剑向前一掷,内力带着剑气直直插进了玉建安的肩处,速度快得让他都还未来得及看清楚。
她是真的发怒了,只因她的余光看见了晏少行那因为疼痛而紧紧皱起的剑眉,他曾经纵然受再重的伤都还依旧脸色不变,可是此时他面色苍白,剑眉皱紧,想必就是疼得紧了,她生气,这一切都是拜玉建安所赐,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玉建安生不如死。
她一步一步走来,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的玉建安,他的血流了一地,嫣红一片,煞是醒目。
一手被生杀挑断了手筋,一手被剑刺穿肩头,两手被废,全身都痛,他仰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直视她那双轻蔑的双眸。
“你杀……了我,就……不怕晏……晏少行毒发身亡?”
玉建安在笑,尽管嘴角染了血,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可是生杀还是听出来了他话里的笑意,她一脚狠狠踩上玉建安那被她挑了手筋的伤口,满意的听着他痛叫出声;“你也说了他中的毒无解了不是吗?”
她的脚微微用力碾踩着那伤口,隐隐能听见“喀拉喀拉”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痛中玉建安的那张俊脸已经皱在了一起,那声音光听着就毛骨悚然。
“呵呵……”
玉建安无力的笑出了声,压抑不住自己身子和声音的颤抖,生杀却未问他为何而笑,松开脚,看了一眼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顿下身子,一手轻轻的抬起了玉建安的头;“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杀了你,你也不会给他解药。”
“皇嫂,还真是……了解皇弟啊。”
她收回手,看向他的视线有些怜悯;“玉成秋那废物值得你这么帮他?”
“那晏少行就值得你这么追随他?”
他心思细致,生杀和晏少行之间的关系,他已经看在了眼里,她对晏少行的臣服,恭敬,他都能看得见。
抽出深陷进他皮肉里的软剑,就在他凄厉的喊叫声中径直斩断了他的手脚,生杀轻笑;“你不懂。”
没人能懂。
玉建安嘴角依旧挂着笑,他就仰躺在一滩血红之中,痛苦的闭上自己的眼睛;“杀了我吧。”
他的语气丝毫不像一个求死的人,听着却像个玩笑话一般。
生杀收回剑;“这山中野兽出没频繁。”
玉建安一愣,随而苦笑;“看来你还真的是恨我入骨了。”
断他手脚,却不取他性命,只让山中野兽赶来将他吃食个一干二净,她要的,就是让他葬身豺狼虎肚,落个尸骨无存。
“你喜欢他吧……”
他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生杀身子一僵,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晏少行,却只见他轻闭着双眸,脸上毫无血色,未曾看这边。
生杀收剑;“你太多话了。”
玉建安再无半句,仰躺在地喘着气,来自四肢百骸的疼似乎已经开始麻木了,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身体只觉得一阵寒冷,他清楚,就算是不被野兽吞食,他今天也会血液流尽必死无疑。
“生杀,给他个痛快吧。”
远处的晏少行睁开自己的眼睛,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淡出声,生杀抬头看向他,他扬起微微有些僵硬的嘴角点了点头。
“是!”
“我不需要你怜悯!”
玉建安似乎极大排斥晏少行,对于晏少行的话反应激烈无比,生杀手中剑缓缓抬起;“你没权利!”
剑起剑落,血如绽放的红莲般开在生杀的裙摆上,玉建安眼里还怀着深深的怒恨看向晏少行的方向,而他的喉咙却已被利剑切开,血液涌出,他终究还是在不甘和愤怒中断了气。
生杀不曾多看一眼,径直朝晏少行走去,蹲下身子搀扶起晏少行;“疼吗?”她的眼里有着明显心疼和担忧。
晏少行笑笑,看着她那张美艳的小脸;“走吧。”
“我们回隐楼好不好,不管是什么毒,药堂都是可以给你解对不对。”
生杀在笑,晏少行也在笑;“好……我们回隐楼。”
他的声音仔细听却像哄着个不安的孩子一般,他的长臂搭在她的肩上,步子有些踉跄的由她搀扶着一步一步离开,微风卷起一阵腥甜,空旷的河岸上顿时只剩下了那倒在了血泊中喉咙却已被切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