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到晏少行会说这样的话,生杀愣着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缓缓转身走近她,她下意识后退
“记住了?嗯?回答。”
生杀紧了紧自己怀中的干柴;“是,属下记住了。”
逼近自己的男子突然顿住了身子,冷冷哼了一声,他却已经快速转了身大步走了回去,生杀黯然,却终究还是快跟了上去。
火已燃起,玉建安这个六皇子既轮不着他打猎,又轮不着他拾柴,那这烤肉的活儿自是落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一挽衣袖,手脚利落的便将那去了皮毛洗净了的兔子架上了火,不时翻动扔上一点香料。
他手里捻起几棵青草道;“这是珍野草,可去腥提味的,可要放上一点?”
生杀和玉绝尘相视一眼,晏少行淡笑道:
“便由六皇子做主吧,毕竟可是六皇子管吃食啊。”
玉建安笑得温润;“那本王可万不敢负了晏将军和皇嫂对本王的一番重望了啊。”
顿时,围坐在一起的三人,皆笑了。
入夜十分,冷风吹动,迷糊中有什么东西往她身上拢了拢,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晏少行给她捻着那件她落在一旁的披风正盖在她身上。
见她醒来,那捻着披风的手明显一顿。
“睡吧。”
他轻轻出声,说完却又背过了身去,生杀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看了对面的玉建安一眼,却见他睡得昏沉,样子显得有些无力;“你点了他的睡穴?”
“嗯”
他应得如他人一般的平淡,手里的长木拢了拢那晃动的火,生杀遽然从地上坐起,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双手环膝就坐在他的身边,视线望着那一团燃得炽热的火焰,他侧过头看着她绝美的侧脸;“怎么,不睡了吗?”
她没说话,摇了摇头。
两人静默,谁都没再多说半句,也不知道他们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坐了多久,只知道夜里凉风大起来了晏少行这才开了口;
“这么多年怪过我吗?”
生杀一愣,侧过头看着他却见他正看着自己,默了半会儿;“没有。”她真的未曾怪过他,半点都没有。
他笑了笑,却是有些落寞;“我对你并不好,这点我自己知道,利用你,训练你,你该怪我才是,就是恨我,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他的笑里却是带了几分自嘲。
她的手突然拉上了他的衣袖;“我真的并未怪过你,一点都没有。”她急于解释,似怕他当真这么想一般,等话脱了口,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他的手,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连忙松开手刚想要收回却被拽住,晏少行抓住她的皓腕直视她的眼眸;“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不带丝毫起伏。
生杀身子没来由一颤,赶紧低下了自己的头,一如少时她犯了错那般;“对……对不起……”她冷静沉着,可是但凡关于晏少行的一分一毫都足以让她失了分寸,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突然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身上的气息还是那股熟悉的清冽,未染胭脂,生杀瞪大了的美目里满是错愕,喜怒无常如他晏少行,她从未猜中过他的心思想法,亦或者接下来的动作。
晏少行并未作何,不过拍了拍生杀的背;“睡吧。”
生杀垂眸,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环着她的双臂却是收紧,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睡觉!”
话里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强硬,终究,她还是没能出了他的怀抱,也终究……她还是丝毫不得胆量的问出她那心里阵阵藏了六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