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随后赶来。
“小生杀有没有怎么样?”
声音中不乏几分关切,生杀摇了摇头;“我没事,回去吧。”袖下的手却已经开始抖了。
晏少行已经环着施雨焉回去了,不,确切的说是已经抱着施雨焉回去了,生杀暗暗叹了一声,顺着玉绝尘的意让他圈着自己往回走。
回到马车上,生杀看了一眼正要钻进来的玉绝尘,眨着那双美目看着他;“我想吃点东西。”
玉绝尘顿住自己的动作,挺拔的身子就挡在马车门前,看了生杀一会儿转而却是笑了;“小馋猫。”声音中满是宠溺,生杀回以一笑,未曾应话。
玉绝尘下了马车,步子声渐远,大抵是下去安排给生杀备食去了。
生杀静坐在马车上,确认了玉绝尘已经走远了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身侧抬起了右手,虎口处已经泛着乌青,赶紧点住自己的穴道,生杀左手利落的从自己的腰间拿出那把短匕不带丝毫犹豫的狠狠便割下了虎口处的那块已经渐渐发了黑的肉,刀锋深可见骨,黑血顿时冒出,生杀赶紧从一旁扯过一件外衫挡着,就怕等会血溅在了自己身上,玉绝尘会发现什么。
要问她为何不愿意让玉绝尘看到,她也不知道。
左手一直挤着那黑血,伤口处的皮肉甚至是已经往外翻着了,那模样看着好不渗人,她那平淡的眉眼似乎未曾因为那痛变过半分,血渐渐由乌黑转成了褐红,她径直拿过一旁桌上的热茶倾倒在伤口处,之后便是将唇覆上了那伤口,甜腻的血腥味溢满了她的唇齿,她允吸之后又将血吐出,没一会儿那血便成了以往的猩红,再用茶水冲洗了一遍伤口,此时那血肉已经泛了几分苍白,她靠着身后的木板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不做停顿,转过身从一旁的小箱子中拿出了一个乳白色小玉瓶子,掀开瓶盖,生杀深吸一口气之后遽的将那瓶中褐黄色的粉末倒洒在了伤口上,一阵压抑的闷哼才刚刚冒出来,生杀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牙关,丝毫不怠慢的撕下一块布匹缠上自己的虎口处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车外传来那熟悉的步子声,生杀晃了晃自己微微有些晕眩的脑袋,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那股粘稠的腥味还未散去,先车外的人一步,生杀已经撩起了那车帘钻了出去。
玉绝尘便站在马车外手里端着一碗肉粥愣愣看着生杀利落的跳下马车。
还未等玉绝尘问出话,生杀便先一步开了口;“今晚月色不错”
愣了片刻,玉绝尘回神笑道;“那不知太子妃可准小的陪行赏赏这月色??”边说着边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怀里,额头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放开,生杀一手接过他手里的瓷碗,转过身朝一旁的一颗大石头走去,留玉绝尘站在原地,待她走出了十步以外这才幽幽道;
“准了。”
“那谢太子妃了。”玉绝尘装作欣喜赶忙凑上前去。
“跪地谢恩吧。”
“我敢跪你敢受吗?”
“你敢跪我就敢受。”话中多了几分笑意。
“好啊,小东西最近皮痒痒了。”
“给挠挠吗?”
“我找找鞭子在哪里。”
玉绝尘和生杀带着满满笑意的声音传进了旁人的耳朵里,月光下她靠在他的肩头上喝着粥不时看一眼天上的残月,不时侧过头同玉绝尘玩笑几声,那一点都不像他所了解的生杀,她会笑,会打趣别人,会乖乖的靠在别的男子肩头,那模样亲昵得让人都快红了眼,而她所有他所不知道却都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少行……”怀中的女子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如水蛇般娇软的身子在他怀里里扭动,奈何却燃不起他半分,他拍拍施雨焉的背轻声安抚;“你今天吓着了,睡吧。”
纤细的藕臂缠上他的脖子;“你陪着我。”素指轻轻擦过他那薄薄的唇瓣,施雨焉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晏少行却是未动,只是视线一直透过窗看着不远处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璧人,袖下拳头暗暗握紧,无人察觉。
次日,一大清早的便起了队伍赶路,生杀坐在马车里独自解着那缠在手上的碎布,那药甚好,现在伤口已经结了疤了,不过却是不减那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细细麻麻的疼痛,扔了那染了血的碎布生杀却不再包扎。
身子颓然靠着车壁有些颠簸,生杀看着自己受伤的伤口独自愣着神,此次秋猎会有什么变故?无人得知,如今自己右手又带了伤,连握剑都吃力得很,她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似乎很不好,可是预感着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那种莫名的不安和心慌萦绕在她的心头使得她有些烦躁,缓缓瞌上眼,抿着的那薄唇不知她此时正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嘴角无谓一勾,罢了见招拆招吧,索性她并不是什么多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