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忆中的唐子衿并没有注意到周志脸上震惊的表情,当然就算他看了,也不会把当日和黄巢的所说的话告诉周志。
这并不是唐子衿信不过周志,相反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周志的性情了解的颇为透彻,这是一个喜欢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正经事的话痨,也是一个表面没有丝毫特殊但武功高强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要是能收归己用,那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但且不说他唐子衿现在只是一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周志的位阶还在他之上,另外就是他年纪尚小,虽然屡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但由于人生阅历的限制,让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有朝一日裂土封王,争霸天下。
其实,唐子衿的思维一直都还停留在如何成为一个好的将军,然后率领大军剿灭楼兰的阶段。他之所以不肯把这件事告诉周志的原因很简单,甚至有些可笑,就像他与黄巢的那段谈话一样可笑。
一个落魄的山贼和一个普通的小军官,居然在讨论令西夏这等强国都头疼不已的楼兰王国的归属问题。这要是让周志给只知道了,肯定会极尽嘲讽之能的挖苦嘲笑,这对于刚刚把周志给框了的他的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于是,思绪从回忆里走出来之后,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笑容。
“子衿,你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被唐子衿晾在一旁的周志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起初唐子衿扯出黄巢避过自己想问的问题时,周志并不太感兴趣,甚至有些意兴阑珊,但刚说到重点的时候,唐子衿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便戛然而止,这对好奇心极重的他来说,无疑比杀了他更难受。
唐子衿也看出了周志想要知道什么,但他却没有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只是随意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那晚黄巢突然说要跟随我,有些感慨罢了。”
唐子衿越是语焉不详,周志就越发的想要知道,就在他准备接着问下去的时候,唐子衿突然严肃的说道,“老周,敌袭,让兄弟们立刻准备战斗。”
周志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子衿,这把戏你先前刚用过,就算想框我也拜托你换一种方式好吗?”
周志在大笑,但唐子衿并没有笑,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他脸上凝重的神色。直接他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高声喊道,“兄弟们,立刻熄灭火堆,准备战斗。”
唐子衿冷漠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杀意,旁边的周志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起身走回营帐。就在地面上的火堆全部熄灭的时候,一阵散乱的脚步声终于传到了士兵们的耳朵里。
“子衿,你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听到脚步声的周志一脸惊异的看着唐子衿说道。
“老周,现别问那么多了,要是我们还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我就告诉你,”
唐子衿丢给周志这么一句话之后,便用力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漆黑的荒原上,唐子衿一行人正紧张的准备着战斗。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景象。
长安城自西夏建国以来,一直都是东华大陆的经济文化中心,近百年来随着西夏商业贸易的繁荣,更是成为了继扬州之后,东华大陆的第二个“不夜城”。
坊间不断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声,偶尔还能听到某间酒楼中传出的斗殴声,长安这座雄城并没有因为黑夜的来临而沉寂下来,反而更加的喧闹。
长安城西北角有一座山,说它是一座山,那是相对与平整的长安城,如果用唐子衿或者李牧等人的眼光来看,这定多能算一座小土丘,并不能用“山”这个字来形容。
但就是这样一座小土丘,却在整个长安城中显得那么特立独行,其原因不仅在于这座土丘的周围格外安静之外,也在与这座土丘有一个十分霸气的名字——帝皇山。
如此霸气的名字,总会让不明所以的人们联想到皇宫之类的不可高攀的事物,其实帝皇山与位于长安正中央的皇宫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山里有个一个名为剑冢的大坑,住着一位能与西夏亲王宰相平起平坐的人物。
在普通人眼里或神秘或怪异的帝皇山上,建筑的格局其实与长安城中的普通民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较之几个大型的青楼酒肆反而显得有些破败。
“小九啊,老七这次横扫楼兰左右贤王两路大军,大胜而归,陛下想封他为大将军王,你对此事怎么看?”帝皇山正中央的房屋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看出年龄。
“师尊,此时想必七师兄已经请示过您老人家了,您心中应该早有定夺,”回答他的年轻此时正对了老人,看不到面容,只是能从声音里判断出这人很年轻。
老人接着说道,“你别管我的想法,我只是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年轻人似乎还有些拘谨,十分谦虚的说道,“几位师兄心性通明,处事干练,师尊您为何不先听听他们的说法。”
“小九啊,别拿官场上那一套老糊弄我,除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