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哈,我这个高傲的女儿也开始思春了,真是难得啊。快和父王说说,是哪家公子有这般福气,能得到孤王独女的垂青。”
“父王,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
“女儿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你喜欢,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即便是西夏的王子,为父也一定为你做主。”
“父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他叫唐子衿,家世女儿并不清楚,只是据女儿的判断,他是……是个西夏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个西夏军人。”
“诗兰啊,不是为父说你,去年春天的时候,为父把国内这么多世家公子召来任你挑选,你一个都看不上眼,怎么这次回来就说喜欢上了一个西夏人,还是一个普通的西夏军人,你这让为父很为难啊。”
“可是父王你刚说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会为女儿做主的呀。”
“这唐子衿西夏人也就罢了,只是他只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哪配的上我云若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呀,此事决计不行。”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
“…………”
晚风轻轻的拂过繁华与破败泾渭分明的楼兰王城喀什,夕阳带着无限的眷恋,把自己最后的余晖洒落在高大的楼兰王宫上,主殿后方的各个偏殿和寝宫被主殿投射出的巨大阴影笼罩着。
主殿正后方的楼兰御书房里,传出了一阵充满喜感的争吵声。争吵的双方就是今日刚刚回到喀什的楼兰平国公主云诗兰,以及他的父亲楼兰王云若。
在唐子衿的印象里,面对爱情的云诗兰虽然很大胆,但毕竟是个女儿家,清晨里两人经过一番亲密的拥吻后,她看到他的时候,香腮上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绯红……如果这个时候唐子衿在场,并听到这段对白的话,一定会被云诗兰的直白所震惊。
确实,云诗兰作为一个女儿家,大胆的在父亲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声,直言自己喜欢上了唐某某,这种情况在东南三国里,绝对是不会出现的。
而楼兰却不一样,这个强悍的民族,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都很直接,比如他们对大陆东南那片肥沃土地的**,再比如他们在爱情里的不拘。
不过,楼兰人虽然对爱情的表达方式很直白,但那大多是在男人们中间,像云诗兰这般直接示爱的姑娘家,在楼兰也极为罕见。而今天她这么直言不讳的对自己的父亲说出对唐子衿的喜欢,大抵是因为在她冷傲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敢爱敢恨的心吧。
看着女儿微微鼓起的双腮和嘟囔着的小嘴,云若心中顿时泛起了一股无奈和一股疼惜。心想,女儿呀,你母后在生完你的第二天就去了,这些年来确实苦了你。
原来,云诗兰的母亲在她出身之时便去了,而她的父亲云若又是个专情之人,虽有后宫佳丽三千,但迄今为止,年过四十的他却只有云诗兰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就把这个女儿捧在手心里,对于女儿的要求,他几乎是无条件的答应。
也正是因为云若的宠溺,让这对父女相处的十分和谐,感情也无比深厚,所以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十分冷傲的云诗兰,只有在父亲云若这里,才会把真性情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女儿呀,为父知道你性子倔强,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啦,但这次可是关系到你的终生大事,为父真的不放心你与一个普通的西夏小子在一起,”云若神情温和,充满宠溺的劝说道。
云诗兰的心中闪过一股温暖的感觉,她也知道父亲是为她好,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一直都顺着自己,她也好想顺从他一次。可是感情这事本来就没什么道理,于是云诗兰眨了眨眼睛,红着眼眶对父亲说道,“父王,女儿真的喜欢他,希望您能成全。”
“诗兰,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一番苦心呢,你现在还小,过些年你就会明白,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这个时候的云若,仿佛不再是那个坐拥天下,万人敬畏的楼兰王者,而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女儿的普通人。
云诗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坚定的说道,“感情可以培养,那么为何自母后故去之后,父王却一直都没有再进过后宫呢?”
如果可以,云诗兰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说服自己的父亲,毕竟这是他们的一生之痛。
果然,听到女儿的这句话,云若的脸上闪过了痛苦的神色,缓缓的闭上了眼前,似乎陷入了某些悲伤的回忆之中。
御书房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的云若,看着眼前静静站着的云诗兰,突然伸手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下,缓缓的开口,“罢了罢了,为父这就命人却传令,让唐子衿那小子来参加今晚的接风宴。”
“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少年,居然能把我云若的女儿迷得神魂颠倒。”
听完父亲取笑的话,云诗兰面色微红,略带羞怯的说道,“多谢父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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