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大治十三年,西夏太平兴国八年正月廿二,楼兰右贤王麾下十五万大军,经过七天没日没夜的连续进攻,在损失了将近一半人马的情况下,大股军队终于登上了玉门关这座喋血之城。
虽然楼兰大军从云梯上不断的冲了上来,但玉门关城楼上余下的两千多守军,依然还在殊死抵抗,与敌军厮杀在一起。
“将军,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全军覆没。”此时,李牧和唐子衿二人正背靠背和楼兰人厮杀。
听到唐子衿的话,李牧在心头叹息一声,“子衿,我们陷入此等绝境之中,除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就在唐子衿和李牧说话的时候,一个楼兰士兵举起手中的长刀,从侧面砍向了他,只是那楼兰士兵的刀还没落地,便被唐子衿反手一剑,削去了大半个脑袋,鲜血全部喷到了唐子衿的身上。
“那倒未必,我们还有一支军队,不知将军敢不敢用”,唐子衿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味道,充满鲜血的脸庞上,面容狰狞,像极了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虽未看到唐子衿脸上表情,单是听到唐子衿那疯狂的声音,李牧心下不觉一寒,瞬间明白过来,沉声说道:“子衿,万万不可,你要是引出那支军队,只会加快我军败亡的脚步。”
“难道我们还有选择吗?”唐子衿说完之后,杀死了旁边的几个楼兰士兵,便朝着楼下冲了出去。
李牧的想法没错,唐子衿就是想引出云震的那支降军,帮助守军打退楼兰人的进攻。这个想法很疯狂,降军有一万多人,而守军只有两千余人了,楼下还有云威统领的数万虎狼之师,要是云震反戈一击,那玉门关顷刻间便会易主。
李牧心中的担忧唐子衿同样十分清楚,但他想的更为透彻,破城是迟早的事情。这是最后的希望,若是能够说服云震带领降军襄助守军,那么他们还可以在坚守数日,那时或许援军也就到了。
唐子衿虽然年少,但武功不低,凭着灵活的身法,很快就从楼兰的包围圈中脱身出来,片刻之后就来到了关押云震的地方。
当云震看到满身鲜血,眼中寒光四射的唐子衿的时候,心下一颤,面色瞬间苍白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震,唐某前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云威的大军已经攻上城楼,破城只是时间问题,”唐子衿满是杀意的对着云震说道。
“破城之时,可能我玉门关守军也已全军覆没,所以在我死之前,特地先来取了你的性命,能有楼兰右贤王垫背,我唐子衿就算走在黄泉路上,也会觉得无比舒心,哈哈哈……”
看着正在疯狂大笑的唐子衿,云震心如死灰。自从第一天在军营里看到唐子衿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这个少年眼中的仇恨,所以他一直尽量避免和这个少年接触,没想到在即将破城的时刻,前来取自己性命的还是这个少年。
“云某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但唐校尉可否想过,要是云某死了,那跟随云某投诚的那一万多士兵,他们会怎么样,”在临死之前,云震打算最后一搏。
唐子衿桀桀一笑,声音阴寒无比,“老子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不过经过你的提醒,我决定不亲自动手杀你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到军营,带着你的降军反戈一击,和云威里应外合,顷刻间便可建立夺取玉门关的盖世功勋。”
是啊,我云震以右贤王之尊,厚颜无耻的投敌,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看到守军已经示弱,云震当初投敌时的想法渐渐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倒戈一击,不仅能够洗刷耻辱,而且还能在历史上留下不朽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云震越想越是激动,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他正在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却看到唐子衿那阴寒的目光,心中突然打了个激灵。不对啊,楼兰西夏双方敌对已久,唐子衿没有理由和自己说这些啊,难道……。
正在云震胡思乱想之际,唐子衿冷冽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还有一点唐某忘了提醒王爷了,不说王爷突然投降对云威的打击有多大,就说前面王爷曾几次公开在城楼上喊话劝降,云威当时的表现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另外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云威的部队死伤了大半,才终于攻上城楼,他会任由别人和他抢功吗?”
“要是王爷之前便反戈一击,那么云威可能会在奏章中写下王爷英勇战死的丰功伟绩,可是那个时候王爷却只是阶下囚,当然,云威可不会想那么多,所以今日就算王爷里应外合,助他拿下玉门关,普通的士兵可能会被原谅,但王爷你肯定难道一死,而且为了在楼兰王面前解释这次战争中的巨大伤亡,他势必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到时候等待王爷的有可能可能是五马分尸,也可能是千刀万剐,当然还有那永远也无法洗刷的千古的骂名。”
虽然唐子衿说的风轻云淡,但云震还是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唐子衿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如果任由云威攻破玉门关,那么无论如何他云震都难逃一死,想到这里,曾经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