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青槐和巫马毅腾在书房讨论完秘图的事,走到庭院里面透透气,见郭大叔神情木然地走了进来。他衣衫上面沾了不少血迹,尤其是双手,都是鲜血。
青槐诧异道:“郭大叔,你怎么满手是血?”
郭大叔道:“没什么,刚才在村里面杀了一条流浪狗。”
青槐皱眉道:“杀它作甚?它咬你?”
郭大叔道:“没有,就是觉得它该死。”眼中一股寒芒,令人不寒而栗。青槐困惑地望着他的眼睛,只觉他瞳孔里面散发出妖异的光芒,忽然一阵似是而非的不祥之感从心里升起。
“郭大叔,你出来这么久,家里的小孩应该挺惦记你了。”
“嘿嘿,有什么好惦记。”郭大叔嘿嘿一笑。
青槐仔细看着郭大叔说此话的神情,似乎明白过来。
当晚黄昏,青槐走进郭大叔房间,抱着一头黑猫。“郭大叔,过来找你帮我穿一下线。”青槐拿出一幅刺绣中的春江水暖戏水图。
就再郭大叔过来拿起刺绣的时后,青槐手上银针趁郭大叔不察,一下子刺在在郭大叔的手背上,“哎呀,郭大叔,青槐手脚太笨了,请你别见怪”,青槐拿起秀帕,帮郭大叔拭去血迹。
郭大叔顿时整个人一呆,有如被点了穴一般。
青槐抱过那只黑猫,黑猫肥肥胖胖,毛色黑亮,一双猫瞳发出幽幽的绿光。青槐将黑猫放在郭大叔的脸前。那黑猫在青槐纤手抚弄之下,十分听话,它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郭大叔。
青槐一道黄符燃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双指法诀一指,那道符化作袅袅青烟,向郭大叔飘去。只见那黑猫忽然全身紧绷,四爪突出,一双猫眼死死盯着郭大叔的眼睛,如临大敌。
“去!”青槐一拍黑猫,黑猫呜地一声,弹向郭大叔面上,却没有抓他脸,直接从他头上飞过去了。郭大叔一个激灵,犹如大梦初醒。郭大叔悠悠道:“小姐,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做了一场好久的梦。”
青槐道:“郭大叔,你能不能记起来,你做梦前发生过什么事?”
郭大叔抱头苦想,觉得太阳穴刺痛,但竟偏偏想不起什么事来。
青槐道:“郭大叔,我们慢慢来,我现在说一些事,我看你记不记得。”
“譬如,你记得我们在清江上那些鱼龙和山精的事吗?”
郭大叔想了想道:“那是在梦中出现的事。”
青槐嗯了一声,道,那你再想想,我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巫马村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大叔张大口,哑口无言,半响才道:“我想不起来,好像是梦中离开的。”
“嗯,那么郭大叔,你记得我派你去找心慧的事吗?
“心慧!”郭大叔忽然灵光一闪,“心慧!我总觉得有什么事。”
“你见过心慧?”青槐问道。
“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郭大叔一脸困惑。
青槐见他迷惘的样子,就道:“你应该没有见过,心慧以前来我家的时候,你没有见过她,你都是听我描述的。”
“见过,我见过她。”郭大叔道。
“你肯定?”青槐道。
“她头发好久没洗了,脸上很脏……”郭大叔道。
“郭大叔,你记错了吧。心慧姐姐怎会是那样。”
“我没有记错,我记得……灵儿那时候还叫她的名字。”
“灵儿?灵儿是见过她的,叫她不出奇呢”。青槐道。
“我记起来了,我见过她,灵儿还说要救她出来。”郭大叔道。
青槐脸色凝重,“郭大叔,你思绪混乱,我能明白,但你当真记得才好。”
“我记得很清楚,心慧那个样子,她那样子太惨了。”郭大叔语气坚定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回事,为什么不救她?”青槐道。
郭大叔喃喃道:“我为什么不救她,我为什么不救她?我也不知道。我后来就开始做梦了?”
青槐问了半天,郭大叔越问越是头痛,后来青槐知道他再问下去,徒增痛苦,于是作罢。
晚上又与巫马毅腾研讨诗文,讨论罢一番巫术后,青槐就忽然问巫马毅腾道:“我怀疑郭大叔受人迷蛊心神,这村里面难道有妖术之士?”
巫马毅腾脸色一变,道:“何以你这样认为?”
“郭大叔近日来的事都记得不清楚,我就觉得他性情大异平时,于是我就用了解心咒,发现他果然对近日发生的事模模糊糊,说不上来。”青槐道。
巫马毅腾道:“我觉得不至于有人如此大胆敢在我眼皮下施放妖术吧,青槐你当真确定。”
青槐道:“施术之人肯定是高手,不露痕迹,估计蛊惑已有一段时日。所以我才觉得特别奇怪。这里除了你巫马少爷外,谁的妖术能这么厉害?”最后那句青槐脸蕴笑意。
“哈哈,我不厉害,有位姑娘的妖术比我厉害百倍,两下下来,我的心就被她虏获了。”巫马毅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