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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奶奶退休之前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也是医学院的教授。为了方便教学到医院上班,俞奶奶一直住在学校里的老职工宿舍。

老职工宿舍是建校时一起建的,已有百年的历史。两层的小洋楼,难得一梯两户,红砖青瓦,西面的墙上还爬满了一层层爬山虎。从小洋楼出来,上了屋后的台阶就是医学院的教学楼,下了屋前的台阶,转过一个小花园就是附属医院的住院楼。小洋楼前有两个花坛,一边种着桂花树,一边种着广玉兰。虽然导游经常解释,这是希望小楼的主人金玉满堂,邬紫樱还是觉得主人的意思应该是兰桂齐芳。

俞奶奶虽然退休了,但是每周三要去医院的专家门诊,周五还要给医学院的学生讲一次课。不过不管俞奶奶去哪里,都会带着邬紫樱,哪怕她还是个婴孩。实在是没办没办法,家里没有保姆,就算有,俞奶奶这一辈子都习惯亲力亲为了,还是会带着邬紫樱一起的。

邬紫樱还是秉承了在孤儿院的优良作风,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娱自乐。不过三岁多的邬紫樱就开始显现出自己魔头的一面了,俞奶奶常说她“猴贱”。猴贱是俞奶奶老家的方言,意思是非常淘气,让人很头疼。好在这个时候,俞奶奶已经不用上门诊和去上课了,偶尔需要去坐诊或者去上个课,俞奶奶的学生们会看着邬紫樱。

邬紫樱的一大爱好就是玩儿水。

小洋楼门口台阶旁原先有个自来水龙头,就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糊了水泥方便大家洗衣服。后来自来水管道改线,直接进了小洋楼各户的家中,门口的那个自来水龙头和水坑就废弃了。里面落了不少枯叶,又积了差不多一寸后的泥巴,居然还长起了杂草。

江城的夏季多雨,一下大雨,第二天水坑里就会积不少水。趁俞奶奶不注意的时候,邬紫樱就跑到水坑里玩儿。嗯,大家没看错,是鞋袜都不脱,整个人跳进水坑里玩儿,弄的满身是泥。玩儿到高兴的时候,干脆这个人都坐在水坑里。等俞奶奶发现的时候,邬紫樱的衣服鞋袜都湿透了。

小孩子淘气也就算了,但是沾了水容易着凉。被俞奶奶从水坑里捞出来之后,半夜里邬紫樱就开始发烧。俞奶奶给她涂了酒精物理降温,又给灌了姜汤,到早上的时候邬紫樱的烧还是没退。邬紫樱第一次发烧的时候,她还个婴儿。那次高烧退了之后,身上起了很多红疹。之后再发烧,物理退烧就行了。

到医院俞奶奶直接到住院部找了刚刚上班的儿科主任,主任给邬紫樱查体,又问了一些情况之后安慰俞奶奶,“俞教授,小樱只是着凉感冒了。”

俞奶奶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只是感冒,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从昨晚烧到现在。”

主任扶着俞奶奶坐下说道,“您啊,忘记着凉之后机体的自我保护过程了么?”

俞奶奶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安心。

主任埋头写医嘱,还不忘说,“您就放心吧,打了退烧针一会儿就好了。”

曾经听过一句话,叫医不自医。哪怕是医术再高明的医生,当面对的患者是自己的亲人,也会乱了分寸。明知道危害是小于1%的,不晓得怎么回事,就会不由自主的把那个不到1%的危害无限的扩大,让人看不到99%的成功率。生命只有一次,谁都不敢马虎,狭路相逢勇者胜。

主任给邬紫樱开了住院,这样俞奶奶可以在病床上躺会儿。

人老了,到底不如年轻人了。熬了大半夜,俞奶奶的精神头也不算好,眼圈青了不说,人也憔悴不少。护士长让新来的实习小护士跟着俞奶奶照顾邬紫樱,俞奶奶让小护士去忙自己的,她看着邬紫樱。可是小护士不敢走,俞奶奶只好像当年上课那样,问了小护士一些问题,小护士回答的不对,就给她讲正确的答案;回答对了,还要讲为什么是对的。

邬紫樱两瓶水吊完,小护士的课也上完了。主任过来看了一下,烧开始退了。主任从兜里拿了一些药递给俞奶奶说道,“小樱没事儿了,可以回家了。这些药要吃,一天三次。她醒了给喝点米汤,然后是稠粥,不要太油腻。”

俞奶奶接过药很不悦的说道,“用不着你教训我。你还是我学生了!”

主任看着俞奶奶的下楼的背影跟自己的学生笑道,“老太太越来越好玩儿了。”

这次生病,持续了一个多星期,邬紫樱原先圆圆的小脸蛋变成了鹅蛋脸,俞奶奶也跟着瘦了。邬紫樱病好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挨打。俞奶奶找不到能打她的工具了,就随手把她的病历卷起来,照着邬紫樱的手打了两下问道,“下次还玩不玩水了?”

邬紫樱第一次见俞奶奶这么严肃,也不敢笑,只能瘪着嘴说,“不玩了。”

之后,邬紫樱也的确收敛了不少。门口的水坑被俞奶奶填了,园林工人又在上面栽了一排茶花,那里是彻底不能玩儿了。屋后的水沟对邬紫樱来说,还是比较深的,不再考虑的范围内。

俞奶奶从客房的木箱里翻出一套做饭玩具给邬紫樱,对邬紫樱说,“想玩儿水,可以去卫生间玩儿。但是不准弄湿衣服,如果地上被你弄脏了,你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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