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于大哥,这事可不好乱说!自始皇帝驾崩后,赵大人几乎已成这咸阳城只手遮天的人物。你说的这些万一传到赵大人那里,那岂不是——”
那于姓禁军叹了口气道:“我不说时,你们非让我说,现在却又怕了。罢了罢了,如今我们这些陪同赵大人进地宫的禁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如今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万一我这两日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这便要继续向前走。扶苏正待挪动下一直紧绷在墙角的身体,却不料一脚踩在一根干稻草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嚓”。禁军队伍中的狗立即被声音吸引,对着这一片土墙内的低矮房屋低吼起来,发出那种咕咕的吼声。禁军也反应过来,这片土屋里有可疑的动静,便也纷纷拔刀出鞘,如临大敌般地向扶苏他们藏身的土屋围拢过来。
屋内的骊瑶还想伺机溜走,但扶苏在火把的光线中,隐约看见屋外的人影已经四散开来,将片土屋前后几个门都堵得严严实实,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一定会被发现。扶苏根据屋外禁军的脚步声,略加判断,便已清楚共有五人一犬,但所幸禁军尚未确定到底哪一间房内有人,所以十分小心地慢慢靠近。如今一味躲藏已经不是办法,此时他同骊瑶在暗,禁军在明,不如硬冲出去,杀出一条生路!
扶苏示意骊瑶呆在屋内,自己却伸手握住了腰间的短剑,透过糊着纸的窗户,盯着一个打着火把的人影,顺着墙角向自己这间屋门靠近。待到那人靠得足够近,他便突然奋起发力,突然从窗中刺出手中的剑。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长剑便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这几下凌厉迅捷,未发出一点声音。但那只狗却还是发现了扶苏的行踪,飞也似地从破碎的窗中窜了进来。可那狗不知扶苏右臂已失,一口咬下去,除了空挡的衣袖,什么都没咬住。扶苏脚下生风,带着身体猛地一转,将那只狗摔在了土墙上,随后又是一剑劈下,那狗呜咽了一声,当场毙命。这一下,却也暴露了扶苏他们的位置,弓弩手立刻便将弓箭投射了进来。扶苏挥剑挡开数箭,随后借着惯性将手中短剑对着射箭的位置掷去,竟是正中那名弓弩手的胸口。
扶苏从早已破烂的窗口翻身出去,一把将剑拔起,接着又挥剑砍翻了身旁的另外一人。喷涌的鲜血,登时喷了他一身,扶苏面目狰狞地看着这些鱼肉百姓的禁军,一时间杀心大起。余下两人见扶苏浑身浴血,犹如夺命的妖魔一般,片刻之间便砍翻了三人一犬,登时吓得丢下武器,落荒而逃。
扶苏眼见着那二人越逃越远,也没有再继续追击,便折返回来。如今死了三名禁军,眼见着这里很快就会被大量的禁军包围,扶苏赶紧弄了点清水,稍微冲洗一番,便拉着骊瑶向城外的骊山冲去。骊山的皇陵他去过几次,如果方才那于姓禁军所言非虚,那么赵高进入地宫的地方就只可能有一处——皇陵封土西面的一处尚未封死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