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堂,阅卷室中。此时,元稹三人皆是缄默,氛围也略显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忽然同时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元稹不由自主的将这首诗念了出来: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元稹念完,便将宁或的考卷放回了原处。此时,其余二人依旧无言。待到云泽山下,宛禺城内钟鼓楼的催更钟响起,谢天才开了口:
“我等未曾料到,这首诗词竟能显像,这宁或不简单啊。”
“是啊,就算是我等来写,兴许也只有七斗文才。不过要说显像,那就得看运气了。”
谢天话音落地,元稹这般说道。话语之间,全然都是对这首诗词的“敬佩”之意。
“元某曾听闻,这宁或在文童试考时,也写过一首显像的诗词。我本以为那是谣传,现在看来,是我菲薄他啦。”
“元兄此言差矣,这显像诗词一般只显示一次。董文正曾与崔某提起,崔某也有些怀疑。这些当属人之常情啊!”
元稹话音之中有些自责,崔液听闻便这般劝解。待其话音落地,谢天又开了口:
“此前这首诗词显像,确实让谢某很有感触。其中江河残破,狼烟遍地的景象让谢某很是压抑。”
“是啊,其中战火连绵,民众疾苦之意,也让崔某甚是伤怀。这首诗确实切警世之题。”
此刻崔液话音刚落,元稹便又接道:
“二位仁兄所言极是,这首诗写的确实妙极。全诗情景交融,感情深沉,而又含蓄凝练,言简意赅。怪不得量才石可以升至七寸。”
“整首诗亦有着热爱国度,眷念家人的美好感情。意脉贯通而不平直,情景兼具而不游离,感情强烈而不浅露,内容丰富而不芜杂,格律严谨而不板滞,以仄起仄落的五律正格,写得铿然作响,气度浑灏。看来,这宁或真是不简单啊!”
崔液在元稹点评完后,亦这般说道。从其言语当中,也能找到对这首诗的赞赏,以及对宁或的钦佩。
“崔兄这般道来,那你倒是猜测一下,这首诗能否登上《文华榜》?”
崔液话刚说完,谢天便这般问道。
“恩,若不出意外,此首必能被获选,刊登在《文华榜》之上。不过…”
崔液话止于此,其余二人眉头微微一皱,齐声问道:
“不过何谓?”
“不过这般说来,其此前文童试考那首诗词,理应也会被选上。毕竟,那也是一首显像诗词。况且,你我都知晓,那可是被秘录金书收录的真言啊!”
崔液话落,二人眉眼之间也竟显忧虑。
“是啊,崔兄倒是提醒了谢某。若这两首都被刊在《文华榜》上,倒是显得宁或,锋芒太过展露?到时候难免会被居心叵测之辈打压,中伤啊!”
谢天话音刚落,一旁的元稹却突然冷哼了一声,随后道:
“其等宵小难不成真想翻天?二位要搞清楚,诸国选贤都是为了太学府。若真有小人从中作梗,太学府也不会不管。在元某看来,不但那首《破阵子》要上,这两首都要上。”
“大人?”
谢天二人见元稹气势突变,纷纷开口欲要相劝。并且,以“大人”二字相称,以示其多做斟酌。毕竟,太学府的元稹,才是最后能做抉择的人。
“二位仁兄不必此般多礼,我如此做也是为太学府考虑,为了黄帝国考虑。元某不信,太学府选贤,其等敢来干涉。”
元稹此话也算有些道理,毕竟太学府才是至高存在。不过谢天二人听闻之后,心中却在为宁或今后的“道途”担忧。
“二位无需多虑,这两首按规制选一首上报。待今夜元某请示太学府,明日放榜就为宁或赐予司职。”
谢天二人听元稹这般说道,也只能如此。随后,崔液问道:
“那该如何评判?”
崔液话音落地,元稹斟酌了一番,道:
“文才七斗,列榜首。”
元稹话音刚完,谢天又问道:
“那选择哪一首上报?”
谢天说完,元稹又是一番斟酌,随即开口道:
“《春望》”
……
夜渐深,雾渐起。距离云泽山脉数十里外的东郡城,今晚亦迎来了一位贵人。
做为东郡最高行政官的城主—史春连,此时的态度很是谦卑。虽然那位贵人已让他尽量放松,别再拘谨。可见其表情恭敬,身躯僵直,显然,那贵人的话并未“管用”。
“不知城主大人,听明白了没有?”
此时,这城主府正堂之上,一位身着藏青仙鹤袍的老者这般问道。其话音虽然缓和,但亦透露出一股威严。
“下,下官明白。明儿一早下官就去贵胄书院。”
史春连话音有些哆嗦,待其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