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胄书院的收费机制,极为骇人。每个学生都需要交付一千两白银,才能有机会在此学习。不过就算如此,黄帝国各郡豪门富贵,还是想让自己的子女,来此“深造”。缘由无他,因为从贵胄书院走出的文人当中,有许多都成了文儒,文豪。譬如:李商隐,苏味道,又如:赵令,温庭筠等。
除却各地豪门富贵子弟,能进入此学习的寒门子弟,则少的可怜。基本都是各豪门,富贵子弟的书童,通过多层测试而获得的入学机会。
当然,能通过贵胄测试的书童,才是贵胄书院的根本。因为,往往是这些学生,才能体会读书的真正含义,才能真正的明白十年寒窗,所求为何。
云泽山下,有一坐小城,谓之宛禺。在贵胄书院即将开学之际,早已人满为患。大小客栈早已订满,各处居民庭院也都被租售一空。
宁或二人被安置于此,已有两日。他们容身之处,是一座普通的庭院。虽然与之前魏府相比,甚显拥挤。不过其建筑风格,却与之不分伯仲。庭院之内,共有三间平房,魏子矜与宁或各自一间。另一间,则是这家庭院的主人所住。
说到这家庭院的主人,宁或对其甚有好感。缘由无他,因为这家主人,对待宁或二人很是热情。每日三餐,都是他主动送到宁或二人屋内。用完,也是主动收回。魏子矜或许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此前都过惯了这般的生活。不过宁或见此,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这十多年来,都是伺候别人,从来没有让别人“伺候”过自己。况且,“伺候”他的,还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
宁或从启远口中获知,这家主人名为骆君,司职文隐,通常,人称其为骆老,受诸多贵胄学子尊重。其淡泊名利,只在贵胄书院当过教习。不过,由于其年岁已高,一年前,他主动辞去了训课庶吉士者的官位。如今,他只在贵胄书院,负责“天地阁”的日常管理,也算落得了个清闲。
骆君闲暇之时,对养花种草之道甚是独钟。庭院之中,各种名花名草比比皆是。来过此地的人,都赞不绝口,称其堪比世外。也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魏子矜这两日的情绪,也稍见好转。
宁或白天到街市上买了些菜,也提了壶酒回来。他知晓骆君除了喜欢种草养花之外,也对佳酿美酒甚是喜欢。为表其对二人照顾之情义,宁或与他早已说好,今晚与其把酒畅谈。
“骆老,小子敬您一杯,这可是我花重金,才买回来的成年花雕,您得尝上一尝。”
骆君端起斟满佳酿的花边白瓷碗,凑近鼻前,闻了一闻。宁或看着他无比陶醉的神色,心中也不禁莞尔。片刻,骆君晃了晃酒碗,开怀说道:
“好,好酒,这花雕估计藏窖已有三十载。实则难得,来,干!”
魏子矜在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几碗下肚,两人竟然对起诗来。
“宛禺望故乡,云海天涯两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骆君站起身子,端着酒碗,摇摇晃晃的将此诗吟完。随后,他将碗中佳酿一饮而尽,转身对宁或问道:
“宁小友,你看老夫此诗如何?”
“恩,骆老此诗甚妙,不但体现了思乡之情,也表达了自己思故人之义。不过这“功成名就”,倒不像骆老的脾性。难道,骆老一直不满自己仕途经历?”
“哈哈哈,宁小友所言极是。朝中贼臣当道,哪有什么忠良?勾心斗角之事,比比皆是。你说,老夫怎会满意这样的仕途?索性辞去官位,落得清闲。”
骆君话说于此,让宁或心头也是一阵悲伤。因为,他此时又想起了魏央兄妹的遭遇。宁或将碗中酒水倒满,随后双手托起,缓缓倒在了地面之上。
“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把酒送君天上去,宁望,贼臣魂断寄忠良。”
宁或这句诗言刚落,原本有些微醉的骆君,脸上神色忽然一变。
“宁小友,你这诗对的确实很妙,但是其中却有许多悲伤之意。难不成,是你至亲之人,遭到了贼臣陷害?”
骆君话音落地,在他们身旁一直未语的魏子矜却痛哭了起来。
宁或见状,摇了摇头,未答复骆君的提问,亦未去安慰魏子矜。
“哎”宁或亲叹一声,接着说道:“骆老,我们继续畅饮。”
骆君不明其中缘由,也只能此般,与宁或继续喝起酒来。三五碗过后,魏子矜突然止住了哭泣。她向二人索要了一碗花雕,一饮而尽,未过多久,她便昏昏沉沉,醉了过去。
宁或其实也不常饮酒,可不知为何,今晚,他越是想要醉,却越是醉不了。
又是几碗酒下肚,宁或将话题切到了“天地阁”之上。
“其实那天地阁就是一块匾额,里面放的就是一些先贤书籍。”
骆君解释着“天地阁”的由来以及作用,简单来说,其实“天地阁”就相当于赤县书塾的“藏书阁”。只不过,“天地阁”之中的书籍有三万册之多。那书塾的“藏书阁”当真无法与之比拟。
宁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