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布木布泰好奇而又奇怪地问:“你怎么到天上去了,我听说天上和咱人间一样,有皇宫,有南天门,还有仙女天神,可是真的吗?”海兰珠冷笑说:“妹妹到底还是天真烂漫,俗心不改,哪有什么天堂仙女?五百年后,连人都能上天了;那月亮就是一个死世界,什么嫦娥玉兔,不过都是人们的想想罢了!”庄妃不解说:“那你还去干什么?”
海兰珠说:“妹妹有所不知,天地生万物,凡生命都有灵;灵是相通的,互换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谁离开谁,连自己也不存在;谁伤害谁,必然伤害着自己。有缘的碰到一块儿,就能成就一个生命,于是就到世上闯荡一生;大家缘尽了,就散伙,这个生命就结束,死了。可灵是永恒的,灵飘飘荡荡的再聚再合,再形成一个生命体到世上,就是这样一代代轮回,永世不息。”
庄妃不相信地笑道:“照姐姐这么说,人都是神仙了。”海兰珠说:“不是人都是神仙,是那个灵是神仙,那灵是组成生命最微小的粒子,我们肉眼看不见,可它是长生不老的。”庄妃说:“好了姐姐,不给你说这些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也弄不清那是什么。我问你,那天你说,‘那种境界,只有勇于自我牺牲、具有奉献精神、略带几分自虐和悲剧色彩的人才能达到。’我说了你别脸红,那你在床上是怎么以献身精神侍奉皇上的,难道你也有自虐和悲剧色彩吗?”
海兰珠羞笑道:“妹妹问的还真让我脸红,不过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隐瞒你,我身上有一种香气,那是陈圆圆给我说的秘方我配置的香料,可以提神健肾,激人****,让男人欲忍不能,这你该明白了吧!”庄妃笑道:“原来是这样,姐姐真是精明!我也与陈圆圆见面相处过,可她就没说给我传授传授。”海兰珠说:“你俩是对立的,她咋能传授给你呢?这种事非友谊无虞是不可能的。”
庄妃不悦说:“我俩是国事,又不是私人矛盾,她也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海兰珠说:“正要与你说国事,皇上对明朝的态度你知道吗?”庄妃说:“不就是要灭了他们,由我们大清取而代之吗?”海兰珠说:“非也,皇上是与陈圆圆一个鼻孔出气,他们的意思是和,进一步建立联合政府,皇上是不想当独裁专权的皇帝的。”庄妃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海兰珠说:“所以,你不了解他,你又咋能与他和谐相处,又咋能博得他的爱,即使你有点牺牲奉献精神也不是他所需要的!”庄妃深深感到自己的不足,可这又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就急切说:“姐姐先不慌说这些,你先把那些香料给我些,我要吸引吸引皇上!”海兰珠嗔怪道:“妹妹总是急功近利,单有那也是不行的。”
庄妃说:“那还需要什么?”海兰珠说:“还要用心,比如有时他喝酒了,明显的力不从心,这时我就用上了口,刺激他的下身。”庄妃羞涩地叫道:“那多恶心人呢!”海兰珠埋怨说:“我说你不是真心对他,你会否认,但这就证明你没真心去爱!不给你说了,我走了!”转身飘然而去。庄妃叫着:“姐姐,那香料?”
海兰珠回头说:“在我的衣服扣子上,你自己研究吧!”庄妃若有所失,还想再叫,只听报事云板敲了四下,便有人传报:“宸妃娘娘仙逝了!”庄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穿衣而起,就往关雎宫奔,此时已是宫中挂白,宫女太监哭成一片。
九月十七日,皇太极的大军停留于旧边界宿营。是夜,倏忽而过了一阵泠泠的秋雨;雨停,秋夜的月色尤其皎洁。有使者再报宸妃病情垂危。皇太极当即命令全军拔营狂奔!复又命令大学士希福、刚林以及冷僧机、索尼等人快马轻骑往探病势。希福等人沿途换了数匹快马,五更时分方赶到盛京,他们没命地往大内皇宫狂跑。
沿途的士兵肃穆地站立于两侧,举着火把将一条官道照映得明晃晃。他们入大清门至凤凰楼下击云板叫门时,宫内的哭声骤然间响成了一片。关雎宫的宸妃于斯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大学士希福、刚林当即瘫软于地上。冷僧机、索尼则顾不上人困马乏,立刻拨转马头,汗**地原路返回。
皇太极于九月十八日清晨知道宸妃薨逝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犹如五雷轰顶,肝胆俱碎。贵为一国君主的皇太极,从看见盛京城那巍峨的城门那一刻起,即像一位被人抛弃的孤儿似的,一路“嗬嗬”地大哭着走向了关雎宫。他正在前线督战,甚至都没有犹豫,便丢下正如火如荼的战事,星夜赶回,可是终于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海兰珠已然成为一具空空的遗骸,躺在灵床上。
皇太极想起一月前的别离,海兰珠当时的面部表情并无太大的异常,精神甚至比从前还好上了三分。大清门外战马啾啾,皇太极真的要走了,可他拉着宸妃的手就是不肯放,千叮咛、万嘱咐的,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完。海兰珠嗔笑了,说:“皇上,外面的将士都还在等着你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等你凯旋,我还是好好的,那时候我一定给皇上摆接风酒。”
可现在,话犹又耳,斯人已去,音容宛然。
皇太极静静地流着泪,无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