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泽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捏着酒杯的手指也紧了一下,很快松开,抬眼冲着罗江微笑,声音舒缓,“死了?”
他长的不算很精致,可眉眼温和气质温雅见之可亲,任何时候都不慌不忙,仿佛什么困难都没关系,笑着面对就可以了。
纵使罗江很了解他的手段,现在看到他的笑容仍然顿了一下,才头皮发麻的说,“死了。”
“罗江,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银柳的消息只有契布曼知道。”
罗江手心出了汗湿湿的很不舒服,拿餐布擦了下让自己镇定下来,“是的。米尔纳背后势力神秘,我们找到目前为止说话份量最重的就是契布曼,虽然他人品不敢恭维,但说出口的话一定是真的,他说只有他知道那株银柳的下落,只要我们这半年帮他个忙就会保证我们能找到银柳,就一定能做到。”
“可是现在他死了,”赵伟泽看着罗江,眼角弧度温柔,“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罗江擦了擦汗,“我不知道。”
“我把首都星事情全部推开,腾出整整一年空闲来做这个事,赵家决策有可能偏移日后地位可能都会跟着改变,现在我来了,你跟我说不知道?嗯?”
罗江培植能力再好,也得靠聪明的脑子和左右逢源的处事手段,才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他很明白,一旦他让人觉得没用,首都星的这些大人物就能活活摁死他。天才在实力面前也是没用的,怪就怪自己没有好的出身背景。赵伟泽是他好不容易巴上的,还尽全力把关系交流的很密切,如果他一直得力,就会成为赵家下一代家主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到时手握权柄力量通天,如果不得力,知道太多的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不知道找别人……
“不要想周宏了,”赵伟泽晃着酒杯,迎着阳光的长眸眯起,强烈的光线照耀下眼底冰冷再藏不住,连声音都跟着不再温暖,“那个废物自身都难保呢。”
罗江颤抖了一下,拉回心神,“契布曼虽然死了,但是他手底下的人我还是认识几个,契布曼是做首领的人,想知道什么消息全靠手下查,所以他知道的肯定是别人告诉他的,现在他死了,手下的人不被压制,我们用点心思相信可以找出来。”
赵伟泽温柔的看着他,“你可以做到?”
罗江看着赵伟泽的眼睛,明明温柔的能沁出水来,他偏偏感觉周身冰凉,完全不敢做出否定的回答,“我可以!”
“很好,”赵伟泽托着下巴,指尖划过红酒杯,耀眼的红和润泽的白相衬,有种妖异的美感。罗江控制不住的思维发散满脑子混沌,耳边听到清朗如月光的声音,“七天。给你七天,我要个结果。”
罗江不敢再多言,安静的吃饭。赵伟泽却好像忘了之前的表现,真的像个好朋友一样,温柔的和他聊着天。赵伟泽是赵家这辈精心培养的家主人选 ,各种学识不少,再加上他的气质谈吐,放□段这么一聊,哪里还会让人有距离感?罗江晕乎乎的跟着赵伟泽的话题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连自己都忘了适才有过何等的压力,恨不得把赵伟泽引为知己好好回报才好。
两个人的用餐氛围轻松愉快,不知不觉间饭就吃完了,罗江还有些意犹未尽,哪里还有最初说正事时立刻想逃的心情?都舍不得分开了。
还是赵伟泽微笑着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有拉曼星,来日方长,罗江才提出告辞先离开了。
赵伟泽微笑看着桌上残羹,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更大了。
去了趟洗手间,整理好仪表,他也准备离开。随着旋转楼梯下楼,快到一楼的大厅的时候,他眼睛骤然睁大,瞳孔紧缩,脸上的笑意僵住再也摆不出来——花晨为什么在这里!
他不是死了吗?
赵伟泽迅速后退,借着楼梯掩蔽自己,为了不让人起疑甚至摆出打电话的姿势,借机认真观察花晨。
玻璃窗边的少年干净清爽,笑容灿烂眉眼弯弯,所有动作表情都洋溢着少年的活泼,连阳光打在脸上都显的特别好看,有活力的不行,这……是花晨?
不对。
赵伟泽参与了花晨童年少年的几乎所有时光,他太了解花晨是个什么样的人。花晨敏感,善良,很容易相信别人,只要给一点点好他就能回报他的所有。因为身世和家庭气氛,他总是很忧郁,小小的孩子从没笑过,也就是认识自己才开始有了笑容,可那样的笑容里也带着小心翼翼和满满的期待,哪里会像窗边少年,率真洒脱,笑的恣意!
赵伟泽相信自己的眼光,就凭这样的观察,他也看能出来窗边的少年绝对不是那个敏感小心翼翼的花晨。
可要说完全是两个人也不可能,现在科技发达,让两个人身材外貌完全一样是可以做到的,但人都有感情有性格,凭这点完全可以分辨。
这个少年和花晨长的一样,性格上和以前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对待朋友的真诚,从屡屡替对方夹菜的动作完全可以看的出,赵伟泽相信了解下去肯定有更多相似的地方,这个人与其说不是花晨,不如说是花晨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