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明白,自己怕是逃不出姜癸的手掌心了。
以前季经臣在教授姜癸缩骨术时曾被他问道,“若你是绑匪,怎么才能确保被绑架之人在活着的前提下不会逃跑?”
季经臣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可是姜癸的回答他却永远都记得。
“挑断被绑架之人的手筋和脚筋,他就不会逃跑了。”
只要偶尔想起来这句话,和姜癸在说这句话时看着自己的炙热眼神,季经臣就会浑身发麻,觉得自己完了。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手筋和脚筋全都被挑断之后,季经臣还是疯了。
练武十几载,一朝尽废。
姜癸没有拿链子锁着季经臣,甚至还开着大门让他自由进出,想逃就逃。
可是武功尽失的人要怎么逃?手不能撑地,脚不能站立的人还怎么逃?洛心,你告诉季经臣该怎么逃?
季经臣一直在等着洛心或者洛天来带人救自己,但是他们好像全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姜癸没有告诉季经臣,洛心与洛天已经离开都城去往塞北。因为这条消息绝对是压垮季经臣的最后一根稻草,姜癸要做的事,就是用这根稻草来吊着季经臣的命和心。
赶往塞北的马车还在快速奔跑着,车里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在思虑着自己的事情。
洛心突然说道,“停车。我要回去。”
洛天这才睁开眼睛,“为什么?”
洛心看着对面坐着的爹和娘,不敢提季经臣的名字,只是说道,“我还有事情忘了办。办完之后我会骑快马赶上你们的。”
洛盛世问道,“何事比逃命还重要?”洛盛世料想顾继学和顾凌寒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才在与夫人被救出来之后立即带着几个孩子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洛天大概猜到大哥因何想要回去,所以替他掩饰道,“爹,你就让大哥回去吧。大哥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若不是对事情有着万全的把握,大哥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
“你们兄弟两个不必再为彼此掩饰。”洛盛世说道,“虽然爹爹和你们娘亲一直在牢里,但是消息并不闭塞。小天与席空之事、心儿与经臣之事、小希与顾花君之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甚至是瑕儿怀了身孕,孩子却并非龙子之事,我也是知道的。你们这几个孩子,一个个的都不让我们省心。洛家庄的名声怕是要毁在你们的手里了。”
洛盛世毕竟是混迹江湖与朝廷几十年的人,几句话说下来,虽语气如平常一样,却硬是让洛心他们兄弟三个各个冒冷汗。
洛天平时就最怕被爹爹责罚,如今被三言两语戳中了一直以来都在忧虑的事情,他心里的堡垒一下子就塌了,立即跪在洛盛世的面前,“爹、娘,请勿动怒,孩儿已经与席大哥断绝关系了,此生不会再相见。”
永不相见的话被说了出来,心酸不已的洛天才知自己的不舍与难过早已积压成堆,堵满了整个胸口。
洛盛世扶起洛天,然后对洛心和洛希说道,“小天已经表明态度,那你们做兄长的态度呢?”
洛希生无可恋地说道,“反正君儿的心里没有我,我的态度又算什么?”言下之意,是要放弃了。
眼看着洛天和洛希都已妥协,洛心也无话可说,“等我们到了塞北,自是永不相见。”
洛盛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孩子,果然很听话。至于宫里的瑕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想管也没有那个权力管了。
洛心、洛希、洛天全都低着头,舔舐着各自的心伤。一路无话,就这样赶往塞北。
季经臣还在期望着下一刻洛心会出现,对自己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但是哒哒的马蹄声却带走了季经臣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