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
因为爱。
姬拢内心悸动,仿佛自身的污秽被洗涤了许多似的。
她定定看着随弋,说:“大祭司也会安慰人么?”
似乎不信?
随弋却是轻轻一笑:“这世上还未有人能让我用撒谎诓骗来安慰,何况这也不是安慰,因为你不需要”
姬拢闭上眼,“我原以为自己不需要,其实是需要的...”
“恩,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姬拢错愕,所以这就是她的错咯?
她看着神色自然毫无愧色的大祭司,哭笑不得。
但她又很快敛了效益,轻声问:“你的伤不比我轻,却耗费精力替我削了诅咒....若是我之前清醒着,依旧不会答应的”
“也幸亏你昏迷...不然你肯定不答应”
随弋也微微一笑。
这笑让姬拢一怔,终于发觉到哪里不对劲。
她的衣服...被换了。
若是解诅,一定要换衣服?
而且...内外都换了。
姬拢愣了须臾,才看向随弋,那眼神有些怪...
随弋当然会解释:“之前你备受折磨,血污浸染,身上有些脏,我便帮你清理了...”
有些脏...清理..
脑海中直接浮现自己一身脏污,被清华绝丽的某位冕上用力得搓去身上的污浊...
姬拢的表情瞬时变幻莫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随弋看她表情如此,便是安慰:“无需担心,只有我看到而已”
姬拢:“是么...我该感谢冕上大人?”
她的声音本就端庄清丽,若是虚弱,更加婉转。
随弋:“不客气”
姬拢霎时无言了。
但有些话不必问,她也是知道的,比如这个人之前定然是撑着那样的伤体将自己拉离那里...
是不想让自己被诅咒折磨的狼狈模样让那些人看见吧。
而又在昏迷后醒来替她疗伤...
也必然是强行给自己下了意志指令,用最短的时间醒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冕上”
“为何忽然这样叫我,我又得罪你了么?”
额....
姬拢抿抿唇,问:“冕上...你,待人如此好,难怪你的朋友那般多”
朋友,这个字眼她尤带了几分游离的意味。
“我并非待谁都这样,也并非你长得好看....”随弋阖上眼,声音很轻。
“阿庭是我第二个收的徒弟...他很好..你母亲也很好...再如何,你也是我晚辈..”
这人语气轻飘飘的,像是睡梦中梦语。
但姬拢的感觉却是....晚辈?
晚辈!?
听起来似乎是她的父母都成了她的晚辈。
那么她得叫她什么?
祖师爷?
姬拢沉默了,浑当自己没听到这段话。
但两人都很疲倦,眼下也没太多精力去多说话,尤其是姬拢这么近距离,自然感觉到随弋那毫不设掩的气息...
到了她们这个阶段,不管有心无心,自身修为实力都给她们带来神秘莫测的遮掩感,但现在随弋没有。
因为太疲倦太虚弱了。
相比而言,她比随弋好了不知道多少,虽然体内能量空空如也,人也虚弱,但起码身体清爽...
然而冕上大人就没有了。
虚弱得风一吹就倒下似的。
“你上来吧...”姬拢忍不住说道,
随弋微微讶然。
“我下去”姬拢吐词清晰得说。
随弋忍不住笑,说:“你恐怕也得躺着,我在你身上敷了外疗伤的草药,不宜动来动去..不过你可以给我挪个位置么?”
她能说不可以么?
姬拢往内侧...随弋躺了上去。
一室安静。
过了一会,姬拢微微侧过脸,看到身边距离她半臂的人已经沉沉昏睡过去,来自元灵灵魂的自身修复能力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灵气之中,灰白银黄金流体都有,还夹带着微微清凉的寒气。
但....都盖不住那本体毫无遮掩的香气。
虽然以前对随弋有几分忌惮跟疏远,也并不甘愿接受随弋的帮助,但人心就算是冷的,若是这样的人物肯低头温柔为你做些什么,这世上有哪几个人挡得住呢?
还真是祸害啊...
姬拢愣了半响,往内缩了下,离随弋更远了一些。
————————
三个月,随弋终于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室内空无一人。
她凝了眸,身上的气息收起,起身后打开门。
这里是鸢尾阁,也是她独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