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阿骨那在随弋家中连续睡了两天,第三天便是醒来了。
一醒来就看到随弋的脸。
“喝粥么?”随弋将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阿骨那定定看着她,似乎在揣度什么,眼神太深了,暗潮汹涌的。
直到他点头,不等随弋帮忙,便是自己伸出了手,硬是拿起了碗跟调羹。
自己勺着吃。
吃完一碗后,随弋也没问他还要不要,坐在那里,静静等着。
她不问,不代表阿骨那不会说。
他闭上眼,说:“你已经看到了”
“嗯”随弋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手掌上,食指断了一截。
对于一个弓箭手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阿骨那尽可能控制脸上肌肉跟身体肌肉的颤动,牙根咬着。
“是她”
“谁?”
“大祭司”
随弋原本懒散的眉眼一顿,声音有些哑更空旷,好像心不在焉,又好像魂游天外。
“谁?”
阿骨那重复了之前的话,又补道。
“冕上,她回来了...”
“或者说,她一直都没离开过”
他一提到冕上,随弋便是想到那面玉璧,头脑的神经便是隐隐突突疼痛起来。
也许真如那叶乱云所说...
有些事,真的已经不在掌控中。
——————————
随弋的这个房子吧,虽然被她打理的清幽雅致,但是终究是陋室,这屋墙不厚不稳,便是不隔音。当然,最重要的是随弋坦荡荡,竟然还没关门!
所以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逃不过正厅候着无事的宫九等人。
宫九跟花妖非几人心惊犹疑之时,其实也都发现江沉鱼那一瞬刷得变换的脸色。
说实话,看惯了这个宛若世家大阀小姐的女子优雅自持,她这不淡定自然显得很奇怪。
东方不败的脸色隐晦不定。眼神也有些飘远。
看来这两人...
宫九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戒备。
虽然都跟随弋相熟,也都是朋友,但是轻重亲疏还是很有别的。这两个来历不明的“粽子”一直就给了宫九等人十足的戒备心。
她们,又知道些什么?
就在宫九两人疑惑的时候,江沉鱼忽然起身站在门口,手指敲了下门。
“可能进否?”
随弋点头。
她便进去了。走到阿骨那身前,沉沉看着他。又定定心神,幽凉了声音,问:“大祭司...你见到的那人可是外表如你们供奉的画像雕座都一模样?”
阿骨那看到江沉鱼,初始是疑惑的。听到她问,便是表情也变化了,“你知道我们部落的事儿?”
“于情理。现在是我先问你”此刻的江沉鱼隐隐有点不怒自威的慑人气魄来,这气魄十分不符合她的外貌气质跟作风。却也彰显她的确动了认真。
随弋暗想自己总算了看到了江沉鱼一直掩盖着的一面。
阿骨那一直盯着她,又看了随弋一眼,看到她并不阻止这女子,并且隐约旁观的姿态便是抿抿唇。
“不算是完全相同,气质略有变化”
那就是外貌一致了。
好歹她的外貌跟那玉璧上的女子模样还差一些...随弋暗想或许自己真不是那大祭司。
若是如此..
随弋几不可查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紧紧是略微松一口气罢了,那江沉鱼又问:“你可百分百确定是她?”
阿骨那闭上眼:“她是冕上,遥遥不可及如神祗,存在于我部落信仰,以往不曾见她一面,若不是那外表气质太...”
“外貌形容易变之能轻而易举”江沉鱼说。
阿骨那漠然,声音紧绷如刀:“那杀人之能,那翻云覆雨之能...何人能类似?”
亲眼见识过那般的杀戮...他比谁都恐惧那般的实力。
随弋听出了一些,不由挑眉,再看那江沉鱼也是一愣。
安静中,随弋说:“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随弋这般冷清安定,气定神闲,让两人都衍生一种荒唐的感觉。
明明你才是最应该不安动乱的,为何你...
“阿骨那原是信仰之民,偏以她为敌,但曾以大祭司为敌,并且千方百计寻她的你,为何此刻这般不肯相信是她..”
缓缓说着的随弋起身,本来就是挨着不愿,她一起身,便是站在了江沉鱼近前,触手可及,她跨一步,偏头,便是对着江沉鱼的耳畔淡淡一句:“还是你偏爱与我为敌?”
依旧是那寡淡清妩的人,依旧是那闲凉的嗓子,却是落在江沉鱼耳中有了浓浓的讽意跟嘲弄。
这是随弋?
是她。
江沉鱼一动不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