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脑海里的黑色迷雾逐渐散开,其意识随着迷雾而去,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其脑海里时光倒流般地不断闪过。
当少年将意识凝聚于画面里时,画面一下子放大,占据了少年整个脑海,被其意识所感受到,如身临其景。
画面里,少年依稀记得是一年前。。
伢父的书房里,数个书架上摆满了或古朴,或崭新,或薄,或厚的无数书籍,一股墨香之味也弥漫在空中。
“滋呀。。”
一个身穿灰袍,浓眉大眼的少年正蹲在书房里偏僻角落,费力地打开一个布满灰尘,厚重木箱盖子。
少年从中摸索出一本表面印着“风灵劲”三个大字的古朴书籍。
“希望!”
少年如获至宝地将其紧身收入怀里,但就在这时,一声属于伢父的严声叫喊,从身后传来,少年身躯一颤,意识里的此地的画面当即旋转变幻。
。。。
那是两年前。
一个摆满黄木书桌椅的阴凉空地处,一大群头带方帽,身穿白袍的少男少女手拿着书本,专心听着前方大桌前的老师的教导。
少年则静静坐在中间的位置,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但也并不起眼,而他的伢父,正是大桌前正讲课的老师。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接下来公布前天文学小测的排名。”
少年伢父终于将手中的书籍放下,而拿起一张上面有字的白纸,宣读了起来。
“第三名,吴景。”
随着少年伢父的宣布,台下某个少年顿时欢呼起来。
少年伢父一个眼神过去,那少年才消停下来,而又开始公布下一个。
“第二名,陈西。”
台下靠左侧而坐的一个少女站起来向大家露出笑容。
少年伢父很满意少女的表情,于是笑着宣布第一名。
“第一名,还是希望。”
台下众人似乎对少年伢父的宣布早有预料,对于这个结果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中间的少年。
少年并未知道突然成为众人眼里的焦点,半趴在木桌前,几乎无聊得要昏睡过去。
“希望!”
得不到回应的少年伢父大喊了一声,台下的少年身躯一震,就要站起身来,这时候,画面又开始了旋转变幻。
。。。
第三年。
村落中,因为黑夜的缘故,大多屋舍都熄灭了灯火,唯有一些虫类的叫声仍在呜呜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一间同样熄灭了灯火的屋舍中,突然有了声响,然后一个中年人抱着一个孩童飞快地冲出,稍微辨认一下路,就急忙忙地跑了去。
此刻的孩童浑身发烫,双目紧闭,眉头皱着,显然极度不舒服,而中年人也满头大汗的焦急之色,两人正是三年前的少年和其伢父。
不一会后,中年人左手抱着孩童,右手着急地在一所装修古朴的屋舍前,砰砰砰地拍着门。
屋舍里亮起灯火,然后木门向内而开,一张留着长胡子的带着老花镜的老迈脸庞出现在少年和其伢父前。
之后花镜老者一番问询,少年伢父也一番解释后,三人就一起进了屋舍。
直到村落里响起鸡啼声,少年伢父才抱着少年从屋舍里走出,趴在其伢父上的少年脸上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似在熟睡。
“希望,我们回家。”
少年伢父轻轻拍着少年的背,细声道。
少年嘴角一动,露出微笑,当前画面再度旋转,少年意识陷入了模糊。
。。。
当少年意识再次清晰的时候,只感觉到周围一片黑暗和冰冷。
而少年如果看得见的话,他就会发现,其意识寄托在一个孩童身躯中,正在河里向下方飘流。
少年身处的是一条长长的大河,其蜿蜒在山间,不知通往何处。河水深不见底,呈浑黄之色,不断翻滚流淌,发出悦耳动人的流水声。
大河边不规则地排列着一堆青色石头,某块平整一些的石头上,站着一个身穿儒袍的满脸憔悴的中年人,此刻其静静对着河流,目光死灰一般地放空着。
在中年人目光放空,显然在想着什么事情,其没有发现已经将要飘到眼前的孩童,眼神开始变化,最后惨然一笑,看了一眼河水就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入。
意料之中的扎进河水之感没有,反而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中年人疑惑之下当即挣扎起来,在河里摸索一番。
直到其将身旁的事物摸索得出是人类身躯的时候,其不禁大惊失色,但最后还是沉住气将这身躯拉上了岸。
在少年意识中,只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为自己驱散了冰冷,于是自己似乎拥有了挣脱黑暗的力量,这才终于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湿漉漉的脸。
岸边青石旁,中年人发现这个身躯主人是一个孩童,竟然还睁大眼睛地看着自己。
“我叫你希望吧,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