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柏言在点头的那一瞬间,实在不明白,是什么驱使他这么做,是因为茅台的酒精度太高,在酒酣耳热之时的意气用事,还是因为马云忠言语里的真诚以及他热切的请求,亦或是因为那些已经被时代抛弃曾经最可爱的人,现在身处尴尬的境地,再或者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对拿枪上战场有一种本能的渴望,因为,因为,因为…,种种原因堆积在一起,相互交错,汇聚成令他无法抗拒的力量,促使重重点头做出一个男人的承诺。
之后二人开怀痛饮,董柏言真的不知道喝了多少,在他最后的印象,是搂着马云忠和蒋健生的脖子唱着《打靶归來》,他已经好久沒有这样醉过了,而且醉的很放肆很恣意,他们在一起笑了跳,跳了叫,叫了闹,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抱头大哭,最后慧娴也加入到他们其中,他们的情形很有魏晋名士竹林七贤的那种旷达和潇洒,但是这份旷达潇洒之意究竟能保持多久。
篝火已经燃尽,木头的灰烬在晨曦中冒着淡淡的青烟,冰凉的清风从水面吹來,飘摇着淡淡的雾气,悄悄给周遭的事物笼上一层薄薄的水汽,马云忠走了,车渐渐融入乳白色的雾霭,再也看不见,健生站在路边沉默了好久,最后低着头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草庐,门在他的身后轻轻关上,门轴发出欸乃一声,就像重重的叹息。
董柏言睁开眼睛,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努力睁开眼睛,哦,回家了,眼皮的酸涩,头里的嗡嗡声,令他很无奈的再次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伸出胳膊想大大的來个懒腰,好将身上的酸痛与疲惫驱散一些。
不对,我的身边有人,手触碰到一个柔软的身体,董柏言股的眼睛还残留着酸涩的感觉,使劲瞪大了它们向身旁边望去,我的天,怎么会这样,吃惊除了吃惊还剩下的吃惊,慧娴怎么会睡在我的身边,我昨天晚上干什么?难道,连忙看看身上,发现被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睡衣。
晕了,真晕了,那些言情小说里那些屡试不爽的狗血情节,难道出现在我的身上,董柏言急切的在身上摸了摸,又看了看身边躺着的慧娴,实在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发现慧娴睁看眼睛正看着自己,然后甜甜地对自己笑了一下,完了,这下全完了,电视剧里就是经常这么演的,看來昨天晚上,嗨,想我董柏言英明一世,想不到却落入到这步田地,真是无言愧见江东父老啊!嗨,罢了罢了,常言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也算我命中该有一劫吧!神情尴尬回笑了一下。
“哥,你好点沒有!”慧娴低声问道。
“那个,小妹昨天哥是不是喝多了!”从慧娴的话语里好像事情沒那么严重,董柏言心里暗暗嘀咕着心虚的问道。
“哈,你还好意思说,醉的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费了好大劲才送你回來!”慧娴坐起身,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董柏言看着她身上穿得整齐的衣服,心里面踏实多了。
“呵呵,小妹哥昨天真的喝多了,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在这里哥向你敬个礼!”董柏言挺直上半身,挥动自己的右胳膊敬了一个军礼。
慧娴白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嘟囔一句:“谁稀罕,净拿嘴说沒一点实际行动!”
董柏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道:“小妹这么办,今天周末,待一会儿我送你回省城,顺便陪你逛趟街,只要你看对的,哥就买给你怎么样!”使劲拍了拍胸膛,这行为极像某些“成功人士”,讨好女性经常惯用而且还比较管用的手法。
“哼,这还差不多!”慧娴用行动证明了这个方法的行之有效性,忽然发现两个人这番对话还是在一张床上进行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掀开身上的夏凉被敏捷的跳下床,头也不回的跑出卧室。
董柏言也感觉到这些对话好像有些不对味,挠了挠有些像鸟巢的头发傻傻的笑了笑,还好真的沒有出什么事,慢悠悠下床打算穿衣服,找了半天发现自己的衣服沒了,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情,想开口问问,又不好意思,算了衣柜里还有现成的衣服,换上一套就可以了。
打开衣橱挑拣起衣服,将衣服拿出來也被换上,忽然发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題,在内衣的下面,自己竟然沒有穿内裤,不会吧!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头嗡的一下大了,我,我究竟干了什么?
身体无力的坐在床上愣愣的,过了好半天,听见慧娴在外面喊:“哥,你换好衣服沒有,如果换好了快出來吃早餐!”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快速的撩开被子,在床上仔细的搜寻了半天,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嗓子眼里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快速换上衣裳就要往外走,不对,感觉有些别扭,原來他忘记穿内裤,苦笑的脱下衣服,再一次重新穿好,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慧娴在厨房里忙碌着,看见董柏言出來笑了笑:“快去刷牙洗脸,早饭一会就好!”
董柏言低着头小声应承了一句,一头钻进卫生间,在这里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卫生间里面挂满了洗好的衣物,当然这全部都属于他的,里面也包含了自己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