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今天来的人里头要是除了我小舅,就我和叶子啊,哪个人她惹不起?
我看了看叶子,叶子看了看我,我心想这老头儿神叨的,还是别多嘴了,快点办完事是真格的。郭瘸子说完这句话倒也没了下文,跟小舅跑到一边比划尺寸去了。我这才倒出空来打量了一番这间小小的寿衣店。
这寿衣店是一个里外两间屋子的民房,中间是一个小院落,后面还有一间房,估计那就是郭瘸子一家人住的地方。而我们现在待着的就是外间,靠墙壁两侧摆了两个木头架子,左侧放的是花圈挽联,各种烧纸元宝,右边架子上码放着寿衣寿帽寿鞋,还有一些小物件,倒也整齐。而里间屋子稍微大一点,里面摆着几个纸牛纸马,一对童男童女,还有纸扎的电视机、小洋楼、小轿车,以及一些还未完成的半成品,各种材料胡乱堆了满地。
这些纸扎各个都做的活灵活现,墙角甚至还放了两个穿着短裙的纸美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跟叶子里外屋的溜达了一会儿,都不禁暗暗称奇,这时郭瘸子一瘸一拐的过来了,说道:“行了,你们自便吧,下午来取货就成。”
我明白,这是下了逐客令,不过规矩我也懂,这是人家的手艺,自然不能让外人看着,现在时间还早的很,出去走走也好。于是我们就出了寿衣店,来到了大街上闲逛。其实也没啥可逛的,说是乡里,其实在那个年代也就是个大屯子,比小村庄能稍微整齐些,有点像模样的商店,偶尔的还能看见几个小二楼罢了。
不过我们所处的街道还算是这乡上的主街道,所以还是有些人气,毕竟商店什么的都集中在这里,我是许久没下乡了,而叶子比我还要新鲜,三个人里面只有小舅挺无聊,只得给我们充当了向导,我们三个就在这街上遛了起来。
刚走出大约两百多米,眼瞅着这街道就过去一半了,忽然打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往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不知怎么我觉得好像这个人有点面熟,就多看了两眼,就在他走近身边的时候,我不由瞪大了眼睛,一下子盯住了他,这小伙满脸死气啊,而且走路虚浮,飘飘悠悠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走过去之后我就犯了嘀咕,咋看他这么面熟,在哪见过呢,而且他脸上这死气,这浓度,都快赶上……啊哟不好,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了,他不是远东大厦的保安吗!跟李小白的关系好像还不错,我刚去当清洁工那天还给我介绍了,好像是叫李大明,但是不对呀,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除了小白和他二哥,只有三个保安活下来了,但是这小伙并不在那三个人之内,这岂不是说,他早已经死了?
我揉了揉眼睛,回过头仔细看了看,确认没错了,真是一个鬼魂,唉,可惜了,这么年轻。小舅也顺着我的目光往那边看,顺嘴问我:“看啥呢,你认识他啊?”
我霍的转过身,再次瞪大了眼睛:“你能看见他?”
“能啊,那么个大活人谁看不见,你别逗了。”
奇了怪了,我又问叶子:“你也看见那个人了?”叶子满脸奇怪的看着我,也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刚好路过一个男的,我赶紧拦住他问道:“大叔,刚才过去那个人,你认识吗?”
没想到他往那边看了一眼,点点头说:“认识啊,那是我们邻居家孩子,一直在外头打工,前几天刚回来,咋的,有事啊?”
我彻底呆住了,心底那一丝寒意再次悄悄爬上我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所有人都能在大白天看见他,而且还都当他是活人?
“他、他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我擦着汗问那人。
那个男的有点不高兴了,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你这人真怪,人家回来好好的,昨天还一起唠嗑来着,我说你到底是干啥的?没事我可回家了。”
什么?还能说话唠嗑?他们那些人的尸体可都是在火灾现场扒出来的呀,就算诈尸了,也不可能跟活人一样啊,再说那分明就是个死鬼,我这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那个人带着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一下子有了主意,这事非整明白不可,于是我就远远的跟在了那人的身后,既然是他的邻居,那就有地方找他了。
而叶子和小舅俩人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车里,按照我的嘱咐,乖乖的等着我,这事可是高度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惴惴不安的跟着那个人走了几条街,还真就让我找到了刚才那个李大明,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个院里跟一个女的说话,看那亲热劲,估计是他媳妇,而我趁这个机会,闭上眼睛微微运了一丝鬼力,然后再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又是另一番骇人的情景,那小伙的身子变成了隐隐的透明状,一缕缕黑色的死气从他身上溢出,那黑气正悄悄的盘旋在他媳妇的身边,然后一点点的融进了身体里。
我暗道不妙,看这个情形,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修炼活死人之法,我小的时候就听姥爷讲过这类型的故事,那还是从前刘老道当故事讲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