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的眼睛忽地睁开,吓得鱼小晰转身就跑。
“小晰!”乔阳喊了一声,从沙发里跳起欲追,哪知道鱼小晰尖利地喊:“你不要过来!”
他错愕地停下,转瞬间痛苦就袭击而来,乔阳握紧双拳,沙哑地问她:“鱼小晰,这就是你的决定?”
“我……”她卡壳了,颓然坐到门厅处的地板上,脑子里一片浆糊,还是苦的。
看着她依然是那副食古不化的模样,乔阳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冷冷地说:“小晰,如果你去意已决,那我也告诉你,今天,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离开这里!”
鱼小晰颤了下,蜷着身子虚软地说:“乔阳,你别这样……我的心好乱……我只是没想好……求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这之后有长久的沉默,那时间长得让人难以忍受。鱼小晰蜷得像颗鸡蛋,乔阳最后还是忍着没有硬性地将壳敲碎。
他沉声问:“你还要多久?”
要多久,鱼小晰不吭声了。她不知道还要多久,就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知道。
“我只能再等一天。”乔阳阴沉地帮她下了决定,“今晚,如果你不回来,小晰,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他没有点透,可鱼小晰分明懂的。他费尽心力地讨好了她两个多月,该是向她讨回公道的时候了。他那样的性子,还能等一天已经是奇迹,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好。”她小声地答应了。
“小晰,这次不要再骗我。”乔阳阴鹜地盯着她的背影,沉声说,“我只能退这一次,仅此一次!”
“……好。”
套上鞋子鱼小晰逃也似地跑出去。
正值学生用餐高峰,坐在熙熙攘攘的食堂里吃早饭的孙婷婷,接到鱼小晰的一个电话。
“婷婷,能翘课陪我喝酒吗?”
嘴里衔着的油条掉了,孙婷婷呆了足足两秒钟,立刻把电话拿到眼前仔细看来电显示,确实是鱼小晰的号码没错,转而又放回耳边,难以置信地喊:“小鱼,我没听错吧?你刚才真说了翘课二字?”
这话出自鱼小晰的嘴里,那性质类似美国在媒体公开发言,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是呀,一起翘课吧……”电话传来鱼小晰虚软的回答。
孙婷婷搁下筷子郑重地喊:“没抽风吧你?今天是一定死的课哎!”
要说大学这三年里,鱼小晰除了决定休学那段时间请过假,一堂课都没有落下。最牛的一次,她感冒发烧到39.5度带着一脸的眼泪鼻涕,依然坚决地仄仄歪歪地爬去教室听一堂选修的“诗歌与朗诵”。
连这样的课都不会落下的鱼小晰,今天竟然会要翘一定死的课?
“婷婷,我现在心好乱,陪陪我吧……”
鱼小晰苦涩嘶哑的声音,让孙婷婷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顿时食欲全无,握着手机站起身问:“去哪里找你?”
“我家。”
“我立刻过去!”孙婷婷端起餐盘,匆匆送去回收处。
“婷婷,什么酒最容易醉?”手机那边鱼小晰依然虚弱地问着让孙婷婷惊疑的问题。
“我买给你。你现在在家吗?”
“我在回家的路上。”鱼小晰老实回答。
路上……这个时候……孙婷婷迅速猜想,难道昨晚她睡在乔阳那里?那情况怕就复杂了。
“赶紧回家老实呆着等我过去!”厉声命令着,孙婷婷心急火燎地跑出食堂。
提着从鱼小晰家附近的小卖部买到的两瓶白酒,孙婷婷把陈旧的实木门敲得震天响。来开门的鱼小晰憔悴得仿佛被吸干了元气,苍白得跟墙壁一个颜色,那双眼睛肿得很严重。孙婷婷犀利的眼神扫过她光洁的脖颈,倒是没有什么痕迹。
她走进房间,把酒放到书桌上,孙婷婷扶着鱼小晰坐到床上,拉着她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眼泪哗一下又淌了出来,鱼小晰扑到孙婷婷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
猛地来这么一下倒是把孙婷婷给吓着了,她搂着鱼小晰口里不住地安慰了半天,这场哭才算稍稍平歇。
鱼小晰抽咽着退出孙婷婷的怀抱,低头坐那里抹眼泪。见她这样,孙婷婷抬手将她凌乱的刘海捋顺,柔声劝解:“别光哭啊,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好受点儿。”
“我……我……说不出来……”鱼小晰哭到岔气,抽泣着话也说不清楚。
“那喝酒!”豪气地吼完,孙婷婷把两瓶酒打开,塞了一瓶到鱼小晰手里,“我有经验,醉了就说得出来了,而且说得特痛快。”
长这么大,鱼小晰没有沾过几次酒,可她看孙婷婷醉过。醉了以后就没啥是非观了,即便自己再龌龊也可以坦然面对,因此她会要孙婷婷带着酒来,瞧瞧手里那瓶二锅头,她没犹豫地仰头就喝。初初灌进的几口酒辛辣刺激,呛得她连连咳嗽。
孙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