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啊?一会要上课了。”鱼小晰跑的微喘,还要仰着头跟他说话,她累。
“别跟夏子矜走得太近。”乔阳低头凝视着娇小的女孩,双手不觉捏紧口袋的边缘。
“同样的话她倒也跟我说过呢。”鱼小晰想起那晚夏子矜郑重其事的嘱咐,那时候可以理解为一个女人在扼杀一个假想的情敌,可乔阳这么说又为了什么?
“她?跟你?”
“是呀。”
“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晚上,你的啤酒还是她买的……!”后来,他们两个就……鱼小晰猛地顿住,咬着下唇不再吭声。
她低下头,露出线条柔和的后颈,发际线像两只箭,陈列在雪白滑腻的肌肤上,柔软的胎发随着风在飘,几分动人。
鸽子在不远处落下,踏着小碎步在天台上走,咕咕地叫,让这个天台不那么静谧。鱼小晰发窘,后悔提及那事。可是他见鬼的怎么一句话不说呢?
她想逃跑……
为了打破这种暧|昧尴尬的气氛,鱼小晰随便扯了个话题。
“那……你跟夏老师是朋友吗?”
他周身的气氛猛地紧绷,墨黑的眸子忽然变得深邃,只是抿着薄唇不说话。
看来他们之间是有些渊源了,能让乔阳在意的人,应该关系也不一般吧。
“夏老师那么美,懂音乐,教养又好。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你要是错过才是可惜。”反正比他带回来那群环肥燕瘦好得多。
“美,懂音乐,有教养,很好?”他反问。
“这不都是优点吗?”
“是吗?”
“当然是喽。”
乔阳忽然沉默。鱼小晰疑惑地看他,他却越过她看着走来走去的鸽子。尔后,他抛下她独自离开。
这样忽冷忽热的节奏,即便是习惯了也还是会介意。她甩甩头,叹口气,也小跑着下去。乔阳依然靠着其人高腿长的优势,早走的没影了。鱼小晰径自下到一楼,跑到教室,看到乔阳拿着小提琴,站在那两人中间。
岳烁磊环胸而立,脸上带着冷淡的笑意,夏子矜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一双美目全在乔阳身上。
两男一女站在钢琴旁,像一幅油画。
教室里有些骚动。孙婷婷都看呆了,压根没注意门口的鱼小晰。乔阳抬起头,黑眸落在教室门口的女孩身上,摄人心魄地明亮。
鱼小晰一时间呆傻。
他拿起琴弓,试着演奏了几个音节。夏子矜则慢慢走到钢琴前坐下,把手放在琴键上,抬头凝视着持琴而立的乔阳。岳烁磊被彻底忽视,他溜达到讲台,拉过椅子坐下,挨个儿打量几个主角,包括乔阳,包括夏子矜,包括门口的鱼小晰。最后他朝鱼小晰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像只大灰狼。鱼小晰给他扣上顶帽子。
一道音符破空而出,乔阳闭着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在面上投射出扇形的阴影,琴弓推送间,迤逦的旋律飘了出来。带着一种沉着的华丽,一种优雅的悲怆。缓缓的,不疾不徐的。仿佛渗透灵魂深处,带动了那里最和谐的最原始的一种律动,源源而出。
他漂亮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有力的,带些颤抖,晃动着琴弦,让它发出如此悠扬动听的声音。
那一瞬间,四周都暗了下来,鱼小晰眼里再无其他。他吸收了所有的光线,在黑发的顶端,在微阖双目的俊朗的面庞,在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仿佛是一个要去主的身边祈福的天使,俊美无铸。
钢琴的声音,轻吟细唱地给他伴奏,一深一浅,一轻一重,夏子矜微笑着看他,美目迷离。
g弦之歌,绝境逢生的旋律。
歌德说,“g弦上的咏叹调就如永恒的和谐自身的对话,就如同上帝创造世界之前,思想在心中的流动。就好像没有了耳、更没有了眼、没有了其他感官,而且我不需要用它们,因为我的内心这有一股律动,源源而出。”
鱼小晰傻傻地看着乔阳,而他也在看她。恍惚间有种情绪破茧而出,宛如一团汹涌的蒸汽堵在胸口,让她发不出声,喘不过气。
“啪,啪”,拍掌的声音,鱼小晰愣怔地回神,发现是岳烁磊在鼓掌。他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她,带着了然于胸的表情,似笑非笑。却突然咧嘴朝她笑开了,玻璃珠一样的眼眸里透出与他年纪不符的孩子气跟调皮。鱼小晰低下头,在震天的掌声中她快步跑到座位处,孙婷婷拉住她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小鱼,你刚才听到没啊?乔阳的曲子太棒了!真的太棒了!……”鱼小晰只是摇头,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邂逅一个人,只需要片刻,爱上一个人呢?她不敢去想,只是一个劲儿地跑,一刻不停地跑,跑到快要断气。手机一直响,她顾不上接。就这么一直跑到一校门,看到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鱼小晰终于停下了。她喘得厉害,咽喉仿佛塞进一个砂轮,打磨得干痛难忍,汗水顺着额发往下滴,整个人都被汗浸透了,厚实的保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