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一模一样,像是被水冲淡了的鸡血石的颜色浮在体表,让渔夫子又是心疼的掉了几颗泪珠子:“山人我自己作孽,我只知道脑子里容得下你一个,却偏偏要拿出去和人显摆,山人实在心疼你……”
这句话被他反反复复说了整整四天,就连跟上来询问的道格长老都刻意的选择不去听他念叨。
“渔施主,我们佛主急匆匆的进了客室,他要救的人没事吧?”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念叨叨的跟在渔夫子身后,铁了心的要问明白。
虽然他没见过客室的病人,但是佛主为了救这个人连杀孽都敢扛着,这几天来更是屡屡犯了嗔戒,足以见得客室里这个人对于佛主的重要性。
万一这位病人施主没有挺住,脖子一歪登了极乐,那佛主必定心情不好。万一他心情不好,不愿意普渡琼海佛宗了,到时候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倒还没关系,派中大大小小沉于苦海的佛修弟子们可就前途堪忧了。
“那小子要救的人当然没事,怎么可能有事,续了那么多铁丽血……呜呜呜……山人我自己作孽,我只知道脑子里容得下你一个,却偏偏要……山人实在心疼你……”
渔夫子回了一句,又想到了怀中铁丽雪的精血已经被抽出一半的伤心事来,嚎啕哽噎着痴痴傻傻的抱着铁丽雪往暖泉的方向走去。
道格长老听他‘你’来‘你’去,心中实在是诡异的厉害,又知道这位‘迂腐医修’爱鱼如命,所以并不同他计较,只是紧紧跟着,再次高呼一句佛号说道:“善哉,渔施主为什么不用缩地成寸的法门,这样赶路实在太慢……”
渔夫子用的是步行,道格长老也就跟着他一前一后徐徐走在路上,看白衣书生抽抽噎噎一双桃花眼悲戚如剜心,还是开口劝了一句。
“非也非也,缩地成寸的法门是快,可是这鱼儿已经去了一半精血,万万受不住半点风寒……山人实在心疼,步行便好,步行便好!”
渔夫子絮叨叨的说了一句,好好护住衣摆里的铁丽雪,脚步上却也跌跌撞撞的加快了速度。他与道格长老一问一答间,那方暖泉俨然已经现出一角来。
眼见着快到目的地,渔夫子的步伐越发快了些,手上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怀里的铁丽雪似乎也安静下来,软软的摇着光滑水润的尾巴,将渔夫子的白衣服打湿了一片,后者却并没有怎么介意,桃花眼里反而因为铁丽雪的亲昵而显得兴高采烈。
“渔施主,这铁丽雪到底是外物,你如此执念……”
道格长老看着渔夫子的痴迷模样,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心心心难可寻,宽时通法界,窄也不容针,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若欲求佛但求心,这心是佛,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铁丽雪终究是外物,渔施主慧根难得,还是不要过于纠结痴缠,过则恐生妖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暖泉边上,渔夫子对于道格老和尚的话毫无反应,他弯身蹲下,轻手轻脚的将衣摆里包裹着的铁丽雪放入暖泉之中。那尾锦鲤模样的灵兽方一触到水面便化为一道金光钻了进去,不见身影。
渔夫子呆呆的站在湖边盯着湖面看直了眼,紧接着两人后方的客室之中传来一声震天的龙吟。
“渔施主,那声音是从客室的方向传来,那佛主和他的病人施主岂不是有危险!!”道格长老两条白眉迎风鼓动,竟被那龙吟威势骇的定在原地。
“你是说,石天轩进了客室?!”渔夫子从龙吟中醒过神来,突然张口问了一句,声调都有些变了。
“佛主从施主出来之后不久就进了客室,这是什么异兽,竟有如此威势?”
道格长老背后白光闪动,已经准备好了去营救石天轩:“佛主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否则老衲便是千古罪人。”
“已经晚了。”渔夫子出手拦住了道格长老的去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话未说完,半空中就云霞明灭,浮现出一条金色神龙的巨大虚影。那金色的巨大龙身首尾相接,以客室上空为中心,环绕盘旋在山谷之上,散发着淡淡威压。
“铁丽雪身负神龙血脉,三滴本已经够用,石天轩却让我足足续了一半精血,龙性本淫,神龙血脉想要毫无芥蒂的融于本身,除了用药调养之外唯二的办法就是与兽修血脉交合。”
渔夫子的一袭白衣随风而动,举目看着半空中巨大的金龙虚影,突然有了一丝四大医修应有的神韵:“现在交合已经开始,在没有结束之前,谁都不能阻止,否则无论是神龙血脉还是与其交合的人,都会暴血而亡。”
“交合……难道佛主急于施救的那位施主竟是位女修?”道格长老脸不红心不跳毫无避讳的开口问道。
“是位……男修。”渔夫子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古怪,背手站在湖边,目光又悬停在暖泉之上:“此事已成定数,我等只能放手静候。”
暖泉之下,一抹金光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钻出水面,扬起身躯对着金龙虚影也临空发出一声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