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心尖一颤,洛云笙忙快步将人揽在怀里,举止轻柔地为对方擦拭血迹。她满心忧切地觑着,没想那怀中人睁眸后,竟是一片欲杀之而后快的戾气。心头又是一怔,洛云笙未松开拥紧的手,仅低低唤着她的名,“长宁。”
眸中的杀气渐渐消逝,洛长宁又恢复了那副虽然淡然却又暗藏情意的神色,她伸手轻抚了抚洛云笙的面颊,随即轻摇了摇头。
胸口顿时迎出一片苦涩,洛云笙低垂下眸子,更是用力地将对方拥在怀里。纤掌抵向那人的胸口,她想要为洛长宁运气疗伤,但却被对方制止。见她一脸惆怅茫然,洛长宁心中一涩,淡笑着攒住了她的柔荑,柔声道:“笙儿,无需担忧,我已无碍。倒是你,方才同那丫头谈得如何?”
洛云笙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虽仍是满心忧切,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还好,芜幽是个谨慎的人,待到她坐稳了族长之位,就会来迎娶若舞了。”
对于芜幽迎娶若舞一事,洛长宁素未放在心上,轻嗯一声便又笑睇向洛云笙问道:“仅此而已么,笙儿?”
虽是面色略显苍白,但洛长宁自身的威仪仍是毫无减损,面对她这略带质问性的语句,洛云笙还是存了几分瑟缩。不过她也知晓,若是自己将实情说了,那她家长宁一定又会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前去保护她。比起让她家长宁再陷危机,她还是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轻轻笑笑,她回道:“就这些了。芜幽许久未见若舞了,她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见若舞的。你都不知道,她方才还隐晦得问我若舞在这里好不好呢?真是的,若舞怎么说也是我殿里的人,我离天宫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洛长宁似笑非笑地“嗯”了声,洛云笙随即会意过来她方才那句“我殿里的人”,虽是实话,但却也可以理解为若舞是她娶进门的人,有了那么一丝惹她家长宁不快的非意。面上不由讪笑了下,她又开始好言好语地同她家长宁解释外加表忠心。
洛长宁听得一笑,弯着眉梢轻掐了掐她的面颊,便又柔声轰她出去,让她再去招待一下芜幽。洛云笙知道她这是想要独自静休片刻,便也应了。在那依旧倾城的面颊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洛长宁莞尔觑着,待到洛云笙没了身影,她那微弯的眉梢亦不禁蹙起,喉头憋住的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顺着唇角汨汨而下。
……
从惜云殿出来之后,洛云笙却也没顺着洛长宁的嘱咐前去招待芜幽,她知道洛长宁所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个借口,目的便就是要让她先出去。而让她出去,也一定是有事要瞒着她,她家长宁现在对她是关怀备至,想来她留在那里继续问缘由,对方也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她什么。但是对方不说,她便会就此安心,信了那明显的谎言么?
答案自然是不,洛长宁不说,那她就要自己去寻。故而她前来寻了霸道的养鸡场主——顾涟潇。
“顾前辈。”
顾涟潇依旧执杯望着白团子嬉戏,眼见洛云笙有事寻她,她倒也不意外,只笑着招呼她入座。洛云笙顺势坐下,还未开口,那顾涟潇却好似知晓她来意一般,幽幽说道:“情之一字,奈之何如?好在我当年渡的并非此劫。万般劫数里,怕是只有此劫最是难渡了。”
洛云笙微蹙了蹙眉,“但凡劫数,必有解法,顾前辈可知该如何破除此劫么?”
顾涟潇酌了口杯中清酒,淡笑着道:“我并未历过,如何得知?不过,你若是想她少受些伤,倒不如快些动身前去夜叉族做你的事。”
“为何?”
顾涟潇故作高深地挑起了唇角,“天机不可泄露。”
简直就是废话!洛云笙求解不得,心中难免有些憋闷,侧首瞥了瞥默默望向白团子的顾涟潇,她眉梢一挑,温声哄了白团子入怀,衣袖一甩大步离去。
顾涟潇望着那抹忿然的身影,面上不由苦笑起来:傻丫头啊,你可知道解除法力自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你杀了?只要她亲手杀了你,那么她不但不会再法力自噬,反而还会功力大增。虽未可渡劫成神,但作为魔神来说,那时她的修为也不弱于飞升几年的神君了。魔是有欲望的,她一直压抑着心头的欲望,不对你动手,又怎么不会伤身呢?
仰首将杯中酒饮尽,顾涟潇似又想到什么一般,叹息着道了声,“情啊……”
……
虽气愤于顾涟潇的模糊其词,但洛云笙还是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在她看来顾涟潇是个德高望重的神君,自然不会用这点招数去陷害她这个晚辈,对方这么做,肯定也有她自己的缘由,没准她按着对方的话,她家的长宁就会慢慢好了呢。这般一想,她便转行去寻了若舞,嘱咐若舞帮她照看洛长宁,顺便再同和若舞亲昵的芜幽商量,让她明日装出一副邀请自己去罗刹族的模样和她一齐出门。
芜幽猜想洛云笙这是不想要洛长宁担忧,闻说后便就应了。洛云笙对着二人微笑致谢,便又将此事告知给了洛长宁。
洛长宁得知她要同芜幽去罗刹族做客几日后,面上竟无一丝惊讶